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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幾人站在李光明車旁等候,其中某人皮膚黝黑,身材高大,正是李光明的老友黑皮,另外還有四名黑皮的手下,連同李光明和張南在內總共七個人。
李光明向黑皮要了根短鐵棍,藏在衣服里,黑皮抽著煙,問李光明:“咱就這幾個人先進去,夠不夠?”
李光明掃了眼,發現黑皮帶的四個是平日裡最信得過的手下,個個都是狠角,他也挺熟,稍稍有些心安。
“行嘞,你把你的四大金剛都帶出來了,咱還怕啥?”李光明笑道。
黑皮把煙一丟,目光盯向張南問:“他也去啊?”
“是,跟我們一塊。”李光明說。
“行不行啊?咋還整副墨鏡呢?把墨鏡摘了唄,怪裡怪氣的。”黑皮指指說。
“我的墨鏡不能摘。”張南搖頭。
“啥意思?”
其實李光明也不知道張南陰眼的事,只以為是張南的個人癖好,就幫著圓場:“算啦,戴副墨鏡沒啥事,他們那場子裡肯定也有奇奇怪怪的人,別說了,咱走吧!”
黑皮又瞧了張南一眼,便不再說話,跟在李光明身後。
七個人沿兩座農舍間的窄道前行,往江蘇飯店走去。
走到大路,李光明悄聲說:“你們看咱掐的時間正好,這時候進去,飯局基本都散了,賭場人也不多,正好方便咱在裡頭找人。”
張南心想有道理,又問:“郭洪有沒有透露我朋友被關的具體位置?”
“那沒有。他只說人肯定在江蘇飯店裡,就是不知道是樓上還是地下室。一樓是正兒八經的飯店,地方也小,應該不會在一樓。”
“那咱先去樓上還是樓下?”黑皮也問。
李光明思考了幾秒,說:“先找樓下吧,樓下是賭場,咱既然裝成賭客,肯定要去賭場,如果一進飯店就往樓上沖,那等於暴露了咱的身份,到時候萬一人不在樓上是在樓下,他們不有時間把人給轉移了麼?你們說我這思路對不對?”
“對。”張南脫口而出,暗暗誇讚李光明辦事謹慎,心思細膩。
一步步臨近江蘇飯店之際,李光明又招呼一句:“都把傢伙給我藏好嘍!”
李光明這話的意思自然每個人都懂,張南就把黑匕首放在西服的內側袋,他的西服是特製的,內側袋相當大,而且還厚,只藏一把匕首不會引起任何注意。
來到門前,兩個中年女人其中的矮個子靠向他們。矮個子中年女人身穿一件不合時令的深藍色大衣,沖黑皮問:“吃飯不?”
黑皮笑著回道:“不是,下樓玩會。”
聽到“下樓”,中年女人當即明白是賭客,點點頭問:“幾個人啊?”
黑皮做了個手勢,回答:“七個。”
中年女人不再跟黑皮說話,而是背過身,低頭小聲說了幾句。
等踏入江蘇飯店,張南問李光明:“她們在對誰說話?還有,怎麼這種季節她們會穿羽絨大衣呢?”
“她們的大衣裡面有對講機,客人要進飯店的時候,她們得跟裡邊兒報告一聲,要不然裡邊兒的人分不清楚進去的人是幹啥的。”李光明解釋。
張南點點頭,暗想不愧是瀝縣最大的賭場,工作安排倒是細緻。
張南慢步跟在李光明身後,發現飯店內的布局比較普通,色彩也較單調,幾乎都是紅木色。從大門到飯廳的門,需經過一個前廳,前廳里站著個身穿旗袍的迎賓小姐,還有個穿白襯衫的女人,負責一張收銀台。前廳的兩側分別有一扇門,一扇通往洗手間,另一扇通往廚房,而在前廳的左後方,靠近窗戶的位置,還有一條暗沉的樓道,明顯是通向二樓。
張南悄聲問李光明:“這家飯店的二樓是做什麼的?”
李光明回道:“不知道,沒上去過,應該也是吃飯的地兒吧。”
沿著飯廳的過道行走時,張南看到一間間包房,但包房現在基本是空的,只有一間包房內有兩個面紅耳赤的客人在喝酒划拳。除此以外,張南未見任何異常事物,也不見龍幫的人把守,要不是提前知曉這家飯店的來頭,他根本想像不出這是黑幫的據點,整個瀝縣最大的地下賭場。
就在他們到達過道盡頭,不知該往哪時,身後徐徐走來一個穿黑色西服的小伙,瞧了他們一眼,便說:“跟我走吧。”
他們隨小伙一同步入旁邊一間包房,包房內的牆角處有扇鐵門,小伙拿鑰匙旋開鐵門,便見一條向下的樓梯。
從樓梯下去時,張南特地回頭留意了一下那扇鐵門,他發現鐵門外雖需要鑰匙才能打開,但鐵門內可以隨便開門出去,這樣他們等會若要離開,不至於被困在門內。
一路走到地下室,張南立馬聽見一陣陣哄鬧的聲響,地下室的光線很足,空間也比樓上寬敞很多,幾乎一目了然,眼前有一個個房間,房裡都是賭客。
“想玩什麼?”小伙站定住問。
“先看看吧。”黑皮說。
“以前沒來過嗎?”小伙眉頭一皺。一般而言,到江蘇飯店玩賭的都是常客,即使是新客人,也是由老客人帶來,很少有純新客人組團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