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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張南打了程秋娜電話,程秋娜已在酒吧上班,電話那頭轟轟吵吵的。張南直說想再打聽關於徐娟的事,程秋娜丟下句話:
“那你等我下班來找我吧。”
大約凌晨一點左右,張南守在嗨擺酒吧門前,結果等了一個多小時,程秋娜才開輛粉色車漆的小車從酒吧停車場出來,見張南後將車窗降下說:“去吃夜宵吧,我餓了。”
“好,哪裡?”張南問。
“就前邊,你走過去吧,我車上全是東西,不好坐人。”說完程秋娜開車停到兩三百米開外的一家藥房門前,藥房旁是一家火鍋店。
張南步行至藥房門前,心想:不愧是酒吧一條街的附近,半夜連藥房都還開著。
程秋娜從車上下來,張南望望程秋娜,發現此刻程秋娜穿得比白天還要浮誇暴露,並且濃妝艷抹,渾身酒氣。另外程秋娜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相當奇怪。
“你的臉怎麼了?”張南問。
“哎喲……我剛臉上打針,還沒消腫,你有沒有錢,借我兩百塊,我去藥房買點藥。”程秋娜捂著臉說。
張南掏出兩百元,遞給程秋娜。
“哦謝謝,以後有空還你。”程秋娜拿了錢,跑進藥房。
張南心覺好笑,頭一回聽聞有空還錢的說法。
張南也不知道程秋娜買了什麼藥,總之程秋娜從藥房出來後,兩人一起走上火鍋店。火鍋店裡生意不錯,程秋娜嘹亮的嗓音即刻響起:“兩位,謝謝!”
兩人坐下,張南調侃道:“不愧酒吧唱歌的,你的喉嚨真響。”
“那是,我武漢的麼,武漢人說話都這樣。”
“武漢的?”張南轉念一想,他倒真不知道程思琪是哪的人。
“對啊,我姐沒告訴你麼?”
張南搖搖頭,他越來越覺得程秋娜和程思琪是兩種性格,程思琪為人敏感,非常在意他人的目光和感受,程秋娜眼裡則幾乎沒有別人,完全活在自我世界中。
閒聊幾句後,火鍋也上了,張南直奔主題:
“徐娟的老家在一個小鎮是吧,那小鎮叫什麼?”
“那個小鎮啊……”程秋娜邊大口吃邊說,“叫什麼……章澤鎮。哎呀我真餓了。”
“章澤鎮……”張南點點頭,“你有她家地址嗎?”
“幹什麼,你想去啊?”
“我明天去。”
“我沒有,不過我可以幫你問,你要問嗎?”
“要。”
“那你等等。”程秋娜從包里翻出手機,一隻手還夾著筷子,給徐娟發了條簡訊。
徐娟很快回了,程秋娜再將簡訊轉給張南。
“這麼晚了,她還沒有睡?”張南收到簡訊後問。
“是啊,酒吧上班的麼,我們基本都日夜顛倒的,再說她現在的心情,你應該知道……”
“也對。”張南敷衍道。
之後,張南又問了許多關於徐娟生活和工作方面的瑣事,程秋娜照實回答,但當張南提及徐娟姐姐徐薇時,程秋娜卻說兩年前她才剛來酒吧,對徐薇不了解。
走出火鍋店,張南又跟王自力打了通電話,把睡得正熟的王自力吵醒,張南也不管王自力沖他一頓牢騷,直說:“你明早把車借我用用,我要去一趟章澤鎮。”
放下電話,張南思忖:等到章澤鎮,首先得弄明白徐娟身上的“死命”究竟怎麼回事,它的根源在哪。
張南又想到了徐娟下月月初的生日:11月2日。這個日子,已經深深地印在他腦海里。
時間很緊,希望趕得及。
張南暗暗想。
【二十五】邪鎮(上)
次日一早,張南駕駛王自力的車,獨自來到章澤鎮上。
章澤鎮位於郊區,開發建設比較落後,大城市住慣的張南,眼望遍地的舊房子,感覺回到了三十年前。他隨便尋了處空位,泊好車,便依程秋娜給的地址走去徐娟家。
一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時不時注意張南。一個是他臉生,另一個是他一身黑西裝和墨鏡的穿著搭配,顯得格格不入。
張南明白,長年生活在鄉鎮的人,一般偏向於固執保守,所以他這次前來章澤鎮調查,並沒打算帶上王自力,否則以王自力的火藥脾氣,容易壞事。
慢慢走一段路,張南見不遠處有個公交車站,車站斜對面有條巷子,巷子裡有棟淺藍色的三層小樓。
那便是徐娟家。
張南發現,相對鎮上其他房子,徐娟家的這棟小樓裝修明顯更考究。徐娟家在當地應該算比較富裕。
靠近徐娟家時,張南看到大門正敞開著,大廳中央擺了張桌子,上面有茶有水果,一群人圍坐一圈,沒座的幾人則站那群人身後,像在討論什麼事。
另外,張南見幾名婦女忙前忙後的,可能在煮飯燒菜。
張南剛想跨入大門,一名匆忙經過的老婦便推了他肩膀一下,問:“你誰啊?”
張南頓了頓,回道:“我是徐娟朋友。”
“娟娟朋友?”那老婦有些訝異,隨即回頭對一名皮膚黝黑的中年婦女大叫:“陳桑!陳桑!找娟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