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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確定。但我總覺得,像孫天貴那樣的神棍,你就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維判斷他,誰知道他把古玉掛牆上做什麼,或許是個意想不到的理由,跟整件事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你說對不對?”
張南點點頭,經王自力一分析,倒也釋懷不少。試圖去揣測一個神棍的心思,真是不大理智的做法。
這時,張南手機響了,他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接起電話。
電話里響起一個輕柔聲音:“張先生……”
說話的人顯得病怏怏的,張南一下聽不出是誰。
“是哪位?”張南問。
“張先生,你說過會救我的。”
當聽到這句話,張南一凜,接著他又聽到一些風聲,以及一種細微的,陰冷的聲息。
“你是哪位?”張南重複問。
“徐娟。”
“徐娟?”
張南不自覺地心跳加速,他問自己:昨天明明已經跟徐娟通過電話了,她為什麼還打來?
“張先生,你說過會救我,結果你騙了我!”
張南猛地站起身,有生以來,他頭一回感受到恐懼,他的兩手不禁開始發抖。
“徐娟,你好好說……發生什麼事了?”張南艱難迸出這句話。
“我快死了。”
張南後背直竄起一股惡寒,他慢慢盯向王自力,問:“今天幾號?”
“11月2號。”王自力認真回答。
張南此刻腦中一片混亂,居然一時不明白這個日期意味什麼,他又一眼掃向咖啡館時鐘,顯示夜間11點43分。
電話中的詭異聲息越發明顯,仿佛徐娟正被一股來歷不明的力量包圍,慢慢失去控制。
“張先生,救救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這是張南聽到徐娟說的最後一句話,可即使徐娟不再說話,張南仍將手機放在耳邊,遲遲沒有移開,因為電話里又傳來一陣輕微的呼吸聲,那絕非人類的呼吸,伴隨那股詭異聲息,張南一顆心砰砰亂跳。
當電話掛斷的一刻,張南明白,他雖拯救了胡倩,可徐娟似乎仍沒有逃脫厄運,現在的情況,徐娟很可能已經遇害,11月2日,正是她的生日,也是她的死期。
張南表情相當痛苦,全身乏力,他氣得猛拍一下桌子,王自力和老賈都沒見過張南這種反應,不禁傻了眼。
“什麼事,誰打來的?”王自力問。
“那個酒吧做事的女孩。”張南茫然回答。
“她怎麼了?”
“應該死了。”
“啊?”王自力也極度震驚,“你不是……說那件事解決了麼?”
“是的,我原以為解決了,結果並沒有。”
“怎麼個情況?”
“我不知道!”
張南突然變得手足無措,他感覺自己極其狼狽。
“你冷靜點,好好想想,哪個環節出了差錯!”王自力大聲說。
王自力一句話終於把張南拉回到現實,張南告誡自己:大力說得對,我必須冷靜!好好想想。事情首先沒有解決,徐娟的死亡規律還在延續,說明萬惡元兇可能不是孫天貴,又或者是孫天貴另有詭計!
想到這一點,張南忙對王自力說:“走!我們去找徐娟,就算她死了,我也得找到她!”
“對,不管怎麼樣,先確認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王自力同意。
兩人立刻衝出咖啡館。老賈全程沒有說話,也不多問。
“我們去哪?”坐上車,張南就問。
“廢話,當然先去那女孩住的地方!”
“要不要給程思琪或者程秋娜打個電話?”
“先別打吧,過去看看再說!”
王自力瞄了張南一眼,他發現張南是真的慌了。
他從認識張南到今天,沒見過張南這樣的反應。曾經自信滿滿,思維敏銳的張南,現在甚至變得有些遲鈍。
“大力,你說鬼能呼吸嗎?”張南漫不經心地問。
“你在說啥,鬼怎麼呼吸?”
“我剛聽到,最後徐娟電話里有呼吸聲。”
“呼吸聲?”
“嗯,但不像是人發出來的。”
“為什麼?你怎麼確定?”
“唉……”張南嘆口氣,不再說話。
約半小時左右,兩人來到酒吧一條街,結果剛準備停車,就見徐娟租房附近的藍頓酒店前聚著一大群人,其中有警察,把路給堵死了。
王自力望了張南一眼,張南面無表情地說:“去看看吧。”
走下車,王自力一把拽過來一個小警察,小警察正想發作,王自力便掏出一張特別警官證,直接問:“前面什麼情況,那麼多人?”
小警察愣了半天,終於看出王自力的來頭,慌忙回答:“哦,有個女人自殺了,酒店樓頂跳下來的。”
於是,在小警察帶領下,王自力和張南慢慢擠過人群,當見地上正被裹屍袋套起來的女屍面容時,張南臉色突變,因為那正是徐娟!
三十多年來,張南從未像今天那麼感覺挫敗和羞恥,以往委託人交給他辦的每件事,不敢說都辦得十全十美,起碼沒出過差錯,可這一次,完全像被別人玩弄於股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