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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外面風大雨大,他們又實在無處可去。
“我們要待到幾點啊?”郭愛英看看表,可憐巴巴地問。
“不知道。”許緯望著窗外大雨,愁容滿面。
屋裡有幾張凳子,都是火災後留存下來的,勉強還能坐人。他們就把凳子搬到一塊,靠近窗台,坐下來休息。
呆坐了片刻,他們發現風勢加劇,越刮越大,簡直如同颱風。雨點拍打在窗戶上砰砰作響。
“該不會今晚回不去了吧?”隆哥問。
“你個烏鴉嘴,別亂說話啊!”王玲麗說。
“你自己看啊,風和雨那麼大,怎麼走呀!”隆哥反駁。
隆哥說的是實情,這種天氣,想離開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我們至少別留在這啊,這房子多嚇人!”郭愛英抱怨。
“可是……我們能去哪呢?”許緯回頭問。
死一般的寂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許緯忽然起了一陣強烈的困意,她用手撐住下巴,手肘靠著椅背,竟不知不覺地合上了眼睛。
等到她一下驚醒時,不知道睡了多久。
她毫不理解,在這種狀況下,自己怎麼能夠睡著。
她再瞧其他人,也是以不同姿勢,靠在椅子上休息。
都那麼累?
許緯的心頭泛起一陣微妙的悸動,她揉揉眼睛,慢騰騰地站起來,她發現窗外依然雷聲轟隆,雨點猛烈拍打,但風雨比先前稍小一些。
她又下意識地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夜裡9點23分,而他們到這屋子時明明才傍晚。
怎麼睡那麼久?
她開始漸漸不安。
不知為何,她感覺屋裡突然變得很冷,好像有股莫名來襲的冷氣,盤繞在周圍,她懷疑這股冷氣並不只是暴雨天氣帶來的,或許還有其他來源。
……什麼東西,讓這間屋子降溫了呢?
她推了推身旁的王玲麗,說:“喂,起來了,別睡了。”
她再拍拍隆哥,推推郭愛英,分別勸他們快起來。
結果三個人毫無反應。
許緯傻了。
她又推王玲麗,推隆哥,這次她加了不少力,幾乎是在搖晃他們,然而王玲麗和隆哥依然呼呼大睡,還差些被許緯從凳子上推倒。
許緯小心地扶好兩人,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聲音顫抖地說:“你們故意的是嗎,別嚇我啊!”
等了片刻,三個人還是一點反應沒有。
藉助暗淡的月光,許緯發現他們三人非但睡得很熟,而且臉色怪異,有股陰沉的氣息,縈繞在他們身上。
“什麼時候了,別開這種玩笑啊,我生氣了!”
許緯的嗓門很大聲,可她隨後覺得是在自欺欺人,這樣的環境,這樣的關頭,三個人怎麼可能合夥捉弄她。
……隆哥,王玲麗,郭愛英都昏迷了!
許緯的腦海里,瞬間跳出這句話。
她突然感到手足無措。因為屋裡現在保持清醒的只有她一人,仿佛她獨自一人跑來這座房屋一樣。她肩上的擔子也變得很重,若發生什麼事,王玲麗等三人的安危全落在她身上。
許緯的喉嚨一陣乾燥,想要大喊一聲卻喊不出來。
她的想法很簡單,目前的狀況,只能求助湘潭村的村里人,至少先把三人從喬菁家帶走,包括她自己,她實在不想繼續留這了。
可這村子看起來死氣沉沉的,從他們進村到現在,只遇到過劉敏一個村里人。
她也想跑出去求助,敲那些村里住戶的家門,然而屋外風雨交加,黑燈瞎火的氛圍還是讓她打了退堂鼓。再說把三人丟在這邊,她也不怎麼放心。
正當許緯無可奈何,準備打胡悅電話求助時,她聽見屋裡的某處傳來幾聲動靜。她立即停止,凝神屏息地聽,發覺傳來動靜的地方似乎是地窖。
那個地窖……
許緯心裡咯噔一下,她只要一想起那曾囚禁喬菁的地窖,她就感覺毛骨悚然。
但現在,發出聲音的正是那個地窖。
許緯望著黑暗中的地窖入口,暗想:地窖里明明什麼東西都沒有,怎麼會有聲音?
她怔住了,怔了半天。
她知道自己即使有一百個膽,也不敢下地窖探個究竟,可另一方面,王玲麗等三人還處於昏迷當中,若地窖里的某樣東西和他們昏迷之間存在聯繫,那麼她必須得探察清楚。
雖然她無法想像是何種聯繫,才能導致王玲麗等人昏迷。
……沒時間了,我要下去看看。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許緯的理智還是占了上風。
她打開手機照明,慢慢走近地窖入口,這短短的幾步路,令她無比掙扎。
她做了幾次深呼吸,又不放心地回頭望了一眼,三個人依舊在沉睡,睡得好香。此刻她寧願睡著的是她,下去地窖的是另一個人。
和先前一樣,她拉起鐵門,再沿扶梯,慢慢走下去。
在走下扶梯的過程中,她總覺得身後有異常,所以時不時地朝後張望。一絲冷氣掠過她後頸,她一陣哆嗦,好像有人在向她吹氣一般。
明明下扶梯才十幾秒的時間,她卻感覺過了半個世紀。
到地窖後,許緯發現地窖比上面更冷,而且靜得可怕。由於這次是她一個人來,因此和先前那次感受完全不同,地窖里的每樣東西,都仿佛充滿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