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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用卡的錢我讓你幫我還了嗎?你算一下總共多少我等會就給你。”杜梅也來勁了。
“呵……你要跟我算錢,你算得清楚嗎?自從我們到這邊後,哪個月房租不是我付的?哪個月吃飯不是我解決的?你窮的連內褲襪子都買不起的時候,誰給你錢花的?杜梅,人要摸著良心說話!”
“行啊你,現在跟我翻舊帳是吧?好,反正我外面有的是老公,到時錢全還你,誰也不欠誰!”
“你就別提你那些老公了行不行?”張婷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你覺得他們把你當什麼,說白了,你在他們眼中不過和夜總會小姐一個身價!”
“哎喲,你別酸了,自己長得醜沒人要,然後嫉妒我,對不對?”
“杜梅!”張婷氣得一下跳起身來,“你要再這樣,就給我滾,滾滾滾!”
“走就走,離開你張婷我也餓不死,讓開!”杜梅同樣起身,直接衝進房裡收拾衣物,並拿手機打了通電話,只說一句:到我家樓下接我。
這一次,兩人怒火均燒到頂點,張婷更是忍不住哭起來,但她一直背對杜梅,未讓她發覺。
很快,杜梅兩手拎著皮箱準備出門,張婷心有不甘,又吼道:“有本事別回來!”
“放心,我如果再回來找你張婷,我就把頭割了!”說完,杜梅重重關上大門。
趁杜梅下樓時,張婷到窗邊,想看接走杜梅的是誰。當日正值酷暑,陽光劇烈,就見樓下門前停著輛白色麵包車,一個穿軍綠色迷彩褲的男人,站在車旁,可惜瞧不清相貌,張婷料想這人應該是杜梅外面認識的男人之一。果然,杜梅直接上了白色麵包車。
之後,兩人不再聯繫,張婷幾次想打電話給杜梅父母,卻都忍住了。因為她總想,當時兩人在氣頭上,等杜梅冷靜下來,一定會回來的。
可惜,整整過了一星期,杜梅依然一點動靜沒有。張婷心漸漸軟了,她怕杜梅挨餓,怕杜梅受欺負,於是,她主動打了杜梅手機。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從那天起,張婷經常做一個夢,夢裡杜梅不是在水中,就是在一個高坡,然後藉助微弱暗光,她看到杜梅離她越來越遠,口中還輕聲地喊:婷婷,我想回來,我好想回來!
張婷越來越擔心。
杜梅離開十天過去了,張婷仍每天心不在焉地上班,心裡空蕩蕩的。一天,她下樓買夜宵回來,剛進電梯,就感到有些奇怪。
原來在她後腦上方,一股微微冷氣,直吹向她的脖子。
電梯沒裝空調,她是知道的。而且這幾天連續高溫,這股冷氣實在莫名其妙。
她抬頭一望,發現電梯頂部沒什麼異常,一個燈罩,一盞白燈,燈罩兩側分別有個通風口。
冷氣應該從通風口裡吹出來的。
她想了一下,覺得好像和她沒什麼關係,也懶得跟物業反映。
所以踏入家門後,她也差不多把這事忘了。
夜晚,她依然做著杜梅呼喊她的怪夢,且杜梅聲音變得越來越大。
“婷婷,我想回來,我好想回來!”
張婷一下覺得身體特別冷,冷得她直哆嗦。
她猛然驚醒,發現自己竟站在一個陰暗空曠的地方,身上還穿著內衣和平角短褲。
這一突變令她猝不及防,徹底懵了。
她確定現在沒有做夢,而是切實發生的事。
夢遊!
她壓根想不到,自己居然會夢遊,感覺很荒唐
等慢慢冷靜後,她開始環顧四周,藉助遠方路燈,她見附近擺有鋼筋、水泥、黃沙等物,前面一棟三層高的平頂房子。顯然是個建築工地。
她相信這工地離她租房很近,因為她回頭一眼就看到了自己住的公寓。兩地僅隔一條街。
她沒有帶表,不過她隱約記得,這個建築工地每晚都差不多忙到12點,也即是說,現在是12點後了。
一想到三更半夜,自己獨身一人跑來這邊,她就不寒而慄。
正當她準備離開時,忽然見到前面那棟房子門口,朦朦朧朧站著個人影。
張婷驚愕得差些叫出聲來,只因這人的身材,和杜梅幾乎完全一致。
“小梅,是不是你啊?”張婷顫抖地問。她慢悠悠向前,想看個清楚。
誰知那人瞬間轉入房子,快步奔上樓去。
張婷沒有猶豫,跟著追進房子。
等踏上樓梯後,她才意識到房子內部和室外不一樣,簡直黑得嚇人,而且既悶熱又潮濕。不是為了找杜梅,她想像不出自己會那麼大膽。
即便如此,當她摸黑一步步邁向三樓時,心仍開始發顫,因為她再也聽不到一丁點動靜,她甚至懷疑剛才眼花看錯了。
又或者,那人根本就不是杜梅!
戰戰兢兢上三樓後,果然不見任何蹤影。三樓面積很小,況且是個毛坯,所以除非那人從三樓跳下去,否則沒道理平白無故消失。
張婷真的慌了,甚至不敢再呼喚杜梅名字。
她還感覺身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窺視,因此她原地轉一圈,仔細查看了每處角落。
她注意到,由於前幾天下雨的緣故,三樓滿是積水,尤其她身前一大灘,在月光映照下,活像面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