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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她買梳子的用意,可能……”
丁克一句話沒說完,郭愛英便打斷道:“你們等等!其實……我們剛才聞到血腥味再一起找的時候,我發現了一樣東西,就在客廳櫥櫃裡。”
“什麼?”丁克急問。
“一張照片。”
丁克等人這才注意到,郭愛英手中拿著張照片。原來郭愛英一直想說這件事,只是因為喬菁屍體的突然出現顯得太震撼,找不到說話機會。
丁克接過照片,看到照片裡是個男人,留了一頭過肩長發,戴副眼鏡,身高約一米八左右,穿一件粉色的T恤,下身是牛仔褲。在他身後,正是湘潭村喬家的那間老房。
當見照片,所有人的心頭盡皆浮現一個疑問:這是誰?
丁克卻有了答案。
“這個男的,應該是喬冉。”
胡悅深表認同,點頭道:“是的,仔細看五官的話,你們會發現他和喬菁長得很像,尤其是眼睛。”
“但這個男的……”許緯緊皺眉頭,有些話想說又不知怎麼說。
“是不是看著很不舒服?”丁克問許緯。
許緯嗯了聲。
“就是,一個大男人穿成那樣,還留長髮,說實話,有點噁心。”郭愛英說。
“這不是問題的關鍵!”丁克的神情異常嚴肅,他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手中的照片,“你們看這男人的腳,再想想那雙紅色的大棉鞋。”
其他人立即注意喬冉的腳,照片裡喬冉腳上穿的是雙普通涼鞋,但從尺寸來看,明顯要比喬菁和馮明雁的腳大不少。
“感覺他穿那雙大棉鞋挺合適啊,你的意思,那雙大棉鞋是喬冉穿的?可喬冉是男的,他穿女人的鞋幹嘛呢?”郭愛英問。
“是啊……他穿女人的鞋幹嘛呢?”丁克忽然一下顯得很茫然。
“難不成,喬冉是那種男的?”胡悅問。
“哪種啊?”隆哥大聲問。
“阿隆同志!你算見多識廣了,這都不知道嗎?”胡悅拍拍隆哥肩膀,“同志!”
胡悅故意把“同志”兩字說得很重,隆哥才明白,說:“靠,我懂了!”
“也不一定。”丁克冷不防冒出一句。
“哪不一定啊?”
“有種男人,他跟同性戀的那類男人不一樣,他比他們的需求要更迫切,也更投入,我覺得喬冉就是這種人,我甚至覺得他應該沒有找過其他男人,向來是自己一個人,只不過對成為女人充滿幻想。”
丁克的話讓所有人感到驚愕,許緯緩了緩說:“怪不得……喬冉要買那些紅梳子,還有那面梳妝鏡,原來不是給喬菁用的,他是給自己買的,說不定……”
“是的,他可能經常裝扮成女人,化個妝,在鏡子前梳頭……”
丁克想像那副畫面,深更半夜,一個高高瘦瘦,面相斯文的男人穿一身鮮紅服飾,搭配紅色的口紅,紅色的眼妝,紅色的木梳子,在梳妝鏡前慢慢梳頭,獲得的滿足感,令他嘴角浮現一抹陰冷的笑容。想著想著,丁克不寒而慄。
“但問題是喬冉早死了啊!”隆哥提醒道。
“嗯,你們在地窖里發現的那具遺骸,應該是喬冉的。”胡悅說。
提到那具遺骸,許緯又回想起當時情景,一陣恐懼。
“但為什麼喬冉的照片會放在這間房裡呢?是喬菁為紀念她哥留下的麼?也不可能啊!喬冉對她又不好,她對喬冉應該是沒有感情的。”郭愛英說。
“對啊,我都迷糊了,到底住在這房子裡的是喬冉還是喬菁啊?”隆哥問。
“有沒有可能,是喬冉也沒死,那具骸骨也不是喬冉的,然後喬冉住在這邊,繼續囚禁喬菁呢?”許緯猜測。
“那喬菁的屍體怎麼解釋?她可是在我們進到房間裡後再自殺的。”胡悅說。
“會不會她受不了,所以自殺了?”許緯開始想像。
“早不自殺晚不自殺,偏偏在我們進到房間裡後自殺嗎?另外還有一點,喬冉去哪了?”胡悅問。
他們分析了一通,結果都不滿意,最後隆哥來了句:“等等等等!你們先慢點討論,我們忘記一件事了,不管是喬冉還是喬菁,樓下那老傢伙肯定知道啊,他上次還騙我們說樓上沒人,明顯是糊弄我們的,我們再找他問問不就行了?”
其他人沉默了,因為意識到隆哥提供的是個好辦法。
“對呀,那老頭,我記得我們問他時,他說喬菁去世很久了,樓上也沒住人,他的說法有問題啊!”胡悅激動地說。
許緯和郭愛英也想起來了,他們都把這事給忘了。
“還有這事?你們怎麼沒和我說,那走吧,我們趕緊下樓!”丁克說。
他們很快到樓下,隆哥直接上前,先嚷嚷了幾聲,再用力敲了敲底樓那老人家的門,誰知門居然被他一下敲開了。原來老人家的進戶門沒關上。
每個人的心頭立即湧起一股不安,丁克快速衝進去,順手把燈打開,眼前的一幕,又令他們毛骨悚然。
老人僵硬地坐在躺椅上,面朝天花板,手耷拉在兩旁。他的頸部,有一道不小的刀痕,血液已將他全身染紅,因為房子太封閉,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混雜了血腥味的燥熱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