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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個八歲的孩子,真還不見得懂這些。”老賈說。
張翠姝思考一番,回道:“玉梅……她沒說這些呀……要麼,孫天貴說漏了?”
張南和王自力對視一眼,王自力搖了搖頭。
“孫玉梅就一個人晃晃悠悠地跑出了山洞,再跑出樹林,回到孫天貴身邊?”王自力問。
“對啊!”
“後來,在你的陪同下,孫天貴拋下孫玉梅回上海,就再也沒見過孫玉梅了吧?”
“那個……倒也不是。”張翠姝的眉頭忽地一皺。
王自力一愣,問:“他還見過孫玉梅?你不是說孫玉梅失蹤了麼?”
“是失蹤了,我沒找著她呀!”
“孫天貴找到她了?”
“沒,孫天貴沒去找玉梅,他哪有這麼好心!”張翠姝氣沖沖說。
“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一些,孫天貴又是怎麼再見到孫玉梅的?”王自力不耐煩了。
“是這樣的……我從上海走了以後呢,結果玉梅回去了,不單是回去見孫天貴,還帶了個男人。”
“回去了?男人?”王自力愕然道,“那男人是誰?”
“不曉得!孫天貴沒說,我問他了,他讓我別管。”
“那孫玉梅自己呢?她不是懷孕了嗎,當時應該挺著大肚子吧?”
“對呀!不過孫天貴和我說,玉梅當時回家找他的時候,肚子已經平了,也就是說……要生娃娃的話……娃娃已經生下來了……”張翠姝有些難以啟齒。
“生下來了?”程思琪瞪大眼睛,和程秋娜都是一副驚訝的表情,“難不成……那男人,是孩子的父親?”
“等等!”張南突然打斷,“孫玉梅帶男人回家,是多久之後的事?”
“啊?”張翠姝一愣,沒明白張南的意思。
“就是你陪孫天貴回家後,隔了多久,孫玉梅再帶男人回來的!”王自力幫著解釋。
“哦……這個孫天貴跟我講了,大概……兩三個月吧。”
“如果兩三個月的話,時間倒是挺吻合。你們想,孫玉梅從血樹林出來時,她已經懷有幾個月身孕,再過兩三個月,應該是到臨盆期了。”張南推測。
“那生下來的孩子呢?對了,那孩子呢?”王自力又轉問張翠姝。
“我不曉得!玉梅回家沒帶孩子,孫天貴問了她,她也不肯說。”張翠姝慌慌張張地解釋。
“孫玉梅有沒有說她回家要做什麼?她,或者那個男人,應該是有事找孫天貴吧?”張南問。
張翠姝搖搖頭說:“孫天貴沒講。我估計吧……那男人可能是想問孫天貴要錢,就先把孩子給藏起來……”
“算了,我們對你瞎猜的事情沒有興趣。你只需要把孫天貴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們就行,不需要發表你的個人見解。”王自力打斷道。
張南了解王自力的詢問方式,他知道對沒有受過專門訓練的人,有時候想把曾經歷過的事描述出來不是件容易的事,難免會參雜一些主觀成分,造成偏差。何況張翠姝回憶的,還是二十幾年前的事,距今太久遠,張翠姝又是個文化程度偏低的農村婦女,所以王自力在問話時儘量避免混入張翠姝的感想,只讓張翠姝提供準確、客觀、不容易記錯的事實。
另外,即使張翠姝的轉述無誤,但也不能保證孫天貴一定照實說,如何分辨信息的真假,揀選其中有價值的部分,又是一大問題。
“哦,哦……那樣的話,孫天貴跟我講的,差不多就這些了。”張翠姝點頭。
“就這些?孫玉梅帶一個男人回家後,沒下文了?”王自力一奇。
“啥下文呀,他們很快走了。”
“啊?又走了?孫天貴居然讓他們走了?孫天貴有沒有說他們為什麼要走,走去了哪裡?你這麼關心你女兒,不可能不問這些事吧?”
“我當然問啦!他不肯說呀!我問他那男人是誰,是不是那男人讓玉梅懷上的,他說不知道!我問他為啥不留玉梅,又讓玉梅跟那男人走了,他說留不住!我最後問他玉梅去了哪,他又說不知道!真是氣死我了!”
張翠姝放開嗓門大吼,由於辦公室太小,震得每個人耳朵難受。
“你別激動,慢慢說。對了……孫天貴真的一點沒提那男人的事?比如那男人長啥樣,幾歲,都沒提過?”王自力問。
“長啥樣沒講,就說三十幾歲。”張翠姝回答。
“孫玉梅這次離開以後,再回來過嗎?”
“再沒回來了。倒是孫天貴,又去雲南找了我幾次,每次都是問我拿錢,然後讓我想辦法治他身上的怪病。我問他玉梅有沒有再去找他,他都說沒有,我也就沒見玉梅了。”說到這,張翠姝又是一陣傷感。
“孫天貴具體是個什麼怪病?”等了會,張南問道。
“不曉得,應該是他去長壽村的時候沾的花毒吧,他居然還不要臉地讓我給他想辦法看病,我呸!我都巴不得他早點去死!”張翠姝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