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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唯一能比對的腳印,是死者的?”韓冰問。
“對的。”童軍點頭。
“你剛說,死者的腳步急促,那麼他是在被人追呢,還是……”
“無法判斷。”
“總之他是從坡上跑下來的。”
“也可能是滑下來的,或者失去重心那樣衝下坡的,而且在落地的時候,他沒站穩,摔了一跤,現場留下的腳印和其他痕跡可以證明。”
韓冰轉問身旁的法醫陳秦:“怎麼說?”
陳秦早已準備好,回答:“從屍溫和屍體僵硬程度初步判斷,死者是死於昨晚8到11點間,死因是頭部遭受鈍器重擊,應該是當場斃命。具體情況要等回去解剖以後才知道。”
“嗯,你到時給我一份詳盡點的報告。”
“曉得。”
臨走前,韓冰又蹲下身,最後檢查一番。當他掀起死者頭髮,看清楚死者頭部的傷口時,心頭凜然一涼。
韓冰眼睛睜大,難以置信地望著傷口。
現場的人,只有李珏明白韓冰在想什麼,因為他也發現了這一事實。
“你覺得這個傷口有沒有一點眼熟,像是什麼鈍器造成的?”李珏手指傷口問。
“怪不得你剛說,讓我看一下傷口就懂了……”韓冰瞬間理解李珏一開始給他打的啞謎。
“嘿嘿,是吧?”
“其他幾個人身上也有這個傷口?”
“對,只有一個女人身上沒有,那個女人應該是被掐死的,重傷的那個人身上也有。”
“嗯……你說,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這要問你呀!”
陳秦聽著兩人談話,詫異地問:“傷口怎麼了?”
李珏微笑,問陳秦:“小伙子,你來說說,你覺得他的頭上,是被什麼鈍器給砸的?”
陳秦冷靜思考了一下,回答:“我認為是榔頭,鐵棍,鐵錘之類的東西。”
“所以說你看,有時候經驗比專業更重要吧。我跟你講,一般榔頭和鐵棍打上去,不會有那麼深的傷口,這人的頭,絕對是被一種尖頭鐵錘打的。”
“哦,是嗎……”陳秦顯得很靦腆。
韓冰不想浪費時間,直接打斷兩人談話說:“走吧,去下一具屍體。”
“下一具屍體就在前面的坡上。”周岑說。
他們陸續爬上土坡,韓冰又從土坡快速跑下來,嘗試讓自己代入到被害人當時的情境中去。結果他衝下坡三次,每次都不大順利,有一次險些滑倒。
“這個坡看起來沒什麼,其實挺滑的,坡上的路也不好走,都是樹枝,想想當時還是晚上,如果一個人慌慌張張衝下坡的話,很可能摔跤。”韓冰說。
其他人都認同韓冰的分析,沒有反對意見。
走了沒幾步,他們看見一具女屍,靠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手裡抓著手機。
韓冰走上前,打量了片刻,問:“這個就是那具死狀相對較好的屍體?”
“是的。”蘇晴說。
“叫什麼名字?”
“方思燕,也是上海人。然後我們還從她的皮夾里翻出一張名片,好像她是在酒吧上班的。”
“酒吧上班?上什麼班?”韓冰漫不經心地問,他的視線集中在方思燕的手機上。
“不清楚。從有名片這一點來看,應該不是陪酒的公關,可能是吧檯服務員,或者DJ,歌手之類的吧。”
“哎喲,小蘇,你對酒吧挺了解的麼,你以前做過啊?”李珏打趣說。
“切,我才沒有!”
韓冰蹲下身,他的視線依然在死者方思燕的手機上,慢吞吞問:“她的手機被動過吧?她拿手機的動作有點不對勁。”
“是的,我們查過她的手機,發現她就是昨天晚上報警的人。”蘇晴跟著蹲下身。
“哦?就是她報的警?她當時說什麼?”
“她說,他們是從上海出發的驢友,總共有六個人,四男兩女,她當時跟一個男人在一起,他們走散了,兩個男人失蹤了,還有一個男人有危險,然後他們中的另一個女孩被殺了,她看到了屍體,說那女孩被脫光衣服吊在樹上。她懷疑這地方有人躲在暗處故意想謀害他們,所以才報的警。”
“一個女孩,被吊在樹上?”
“嗯,那是另一名女死者,我們下一個就要去她那裡,她的情況比這位慘烈得多,而且確實和報警說的一樣,全身被脫精光吊在樹上。”
“還透露其他什麼信息沒有?”
“沒有了,當時情況很緊急,所以她也只是匆忙交代一下。”
“報警電話的錄音,能提取出來給我麼?我想聽聽。”
“這個沒問題的,等會我聯繫一下。”
“屍檢情況怎麼樣?”
陳秦站前一步回答:“死亡時間跟前面那具男屍差不多一致,死因是窒息,脖子上有勒痕。”
韓冰點點頭,覺得沒有必要再逗留了,便讓蘇晴繼續帶隊走向下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