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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長桌附近地面點滿了蠟燭,圍成一圈,也算一條分割線。圈外是圍觀群眾,圈內是歐陽法師跟胡倩。
黑壓壓的人群中,陳靜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家人,他們全在認真注視歐陽法師,絲毫沒留意陳靜和張南來了。
蠟燭圈外,胡倩的母親王美離得最近,一臉的憂心忡忡。
張南慢慢走近瞧了瞧,發覺胡倩表情呆滯,眼神迷離,確實是個痴呆,但最關鍵的,是他在胡倩的眉心處同樣看見了和徐娟一樣的黑點,那正是入邪的特徵!
張南忽然產生種不詳的預感,好像有隻烏黑幽邃的手,正掐住他脖子一樣。
這時候,徐堯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來,手中還拿了兩樣東西——一個白色的陶瓷碗和一塊四四方方的紅布,交給了歐陽法師。
“去,給我盛滿水。”歐陽法師把碗遞迴徐堯,命令道。
“水啊,好,好,王阿姨,你家有水麼?”徐堯轉頭問王美。
“不行!得河裡的水,家用的水太雜,不純,不好做法。”歐陽法師又說。
連張南也才看出來,原來這碗水是用來做法的。
徐堯照歐陽法師吩咐的做,在河邊蹲下身,撅著屁股,舀了一整碗水。
該用的東西全齊了後,歐陽法師讓胡倩躺到長桌上,起先胡倩不肯,還想掙脫,王美只好連哄帶騙,半天才把胡倩安撫下來,乖乖躺在了桌上。
此時天色已黑,尤其胡倩家附近沒什麼燈光,外加地上擺了圈蠟燭,桌上有塊血一樣的紅布,還直挺挺躺個女孩,所以顯得異常陰森。
圍觀人群雖多,但也有人害怕起來,其中某人提議:“要不要拿個燈過來?這太暗了吧?”
“不行!誰說的?”歐陽法師立馬叱道。
那人啞口無言,歐陽法師又說:“做法最忌諱的就是周圍有太烈的東西,你們懂不懂啊?”
“是是是,你別瞎操心了!”徐堯也說那人。
數落幾句後,歐陽法師才回歸正題。他先讓胡倩躺好,再對胡倩耳邊囑咐幾句,胡倩隨即閉上眼睛。接著他拿紅布蓋住胡倩額頭,最後把那碗水端放到紅布上。
胡倩全程緊張,張南可以感覺到她在發抖。
歐陽法師提起桃木劍,對眾人大聲說:“我跟你們講啊,本來我這做法,旁邊不能有人的,得安靜,現在你們既然來了,就給我閉嘴,不許說話,別發出一點點聲音,聽明白嗎?”
人群中立馬有人響應,尤其是徐娟家人,一陣騷動過後,現場果然變得極其安靜。
“樹立了威信到底不一樣,不然我們鎮上這幫人,哪會那麼容易聽話。”
陳靜悄悄對張南說,逗得張南發笑。
做法正式開始了。
其實站在張南角度,他並不懷疑歐陽法師身份,歐陽法師的某些觀點和做法也都正確,他只不信任歐陽法師的能力,更何況他隱隱感覺,胡倩和徐娟體內的邪氣深不可測,甚至相當危險。
歐陽法師鎮定自若地移步到長桌前,緊靠胡倩頭部,步法有些奇特,張南能瞧出來,他是按照某種八卦方位在走。
隨即歐陽法師將劍舉過頭頂,閉上雙眼,口中輕聲念咒,圍觀人群盡皆屏息注視著。
陳靜忍不住問:“張先生,他為什麼要蓋塊紅布在胡倩額頭呢?”
“人的額頭被稱為天門,是魂心,也是做法的人最容易觸及到靈魂的地方,而紅布又是陰邪之物,易招邪。我猜他應該想把胡倩體內的邪氣吸附到紅布上,不過……”
“不過什麼?”
“他到底能不能控制得住那股邪氣呢?”
伴隨時間流逝,歐陽法師念咒的語速逐漸加快。胡倩緊握拳頭,相當緊張。
徐娟家人和王美個個伸長脖子觀望,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張南可以透過紅布看到胡倩眉心的黑點正不斷變化,一會模糊,一會清晰,說明歐陽法師的法術起了效果。
正當此時,明明一絲風都沒有,地上每根蠟燭的火焰卻瘋狂搖擺,閃爍不定,片刻後,所有蠟燭竟一齊熄滅,現場瞬間陷入黑暗!
眾人一下慌了,還有人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陳靜更是不由自主地抓住張南。張南紋絲不動,因為他在黑暗中依然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目光死死盯住胡倩,只見一縷細長的黑煙,緩緩從胡倩額頭升起。
出人意料的是,地上蠟燭很快又亮了,現在誰都能看見,胡倩頭頂正冒黑煙,並且這股黑煙似乎化散不掉,漸漸凝聚成一個詭異形狀,就像一隻張牙舞爪的惡鬼。
另一邊,歐陽法師汗流滿面,全身顫抖,似乎被一股力量壓迫。
張南同樣感受到了這股強大力量,此刻他離歐陽法師和胡倩最近,連呼吸都困難。
慢慢的,胡倩開始抽搐,手腳不停拍打亂踹,旋即演變為全身性痙攣,使長桌搖晃不已。
胡倩很快失去了控制,身體不由自主地劇烈抽搐著,額頭的碗和紅布掉在地上。那股黑煙迅速纏繞住她全身,蠟燭火焰瘋狂閃爍。
“倩倩,倩倩!”王美察覺不對勁,忙沖向胡倩,結果被那股無形的力量攔在蠟燭圈外。其餘人也全嚇壞了,陳靜,徐堯,徐大友,陳桑等人都嚇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