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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周六,天氣較為炎熱,許緯身穿一件米色連衣裙,與她剛剪的一頭短髮顯得不大搭調。
“緯姐,你來啦,等很久了吧?”從公交車下來,王玲麗忙招呼。
“沒,我也才到。”許緯撒了個謊,其實她到車站已經半個多小時。
“那走吧。”
兩人立即坐上一輛計程車。從公交車站到郭愛萍妹妹住的小區,只需十分鐘左右。
順利到達郭愛萍妹妹住的小區,兩人走下車。許緯環顧一遍四周,發現該小區綠化較多,空氣清新爽朗。
許緯跟王玲麗並肩行走,找了一陣,王玲麗忽然興奮地手指一棟樓說:“就這!”
“確定嗎?”
“確定!放心吧緯姐,我方向感很好的。”
許緯心想:萬一搞錯一家,那可難堪了。
兩人踏上台階,許緯又問是底樓的左邊一戶還是右邊一戶,王玲麗回答說右邊,即這棟樓的101號。
許緯不再多問,上前直接敲門。王玲麗則跟在她身後。
敲了幾聲,無人開門,許緯心想不妙,可能家裡沒人,只怪沒有事先預約。
正當她們準備到窗口張望一下時,大門打開了,裡面探出一個腦袋,是個年約二十七八歲的女人,與許緯年齡差不多。
女人面色很憔悴,留著和郭愛萍一樣的長髮,再加上跟郭愛萍異常相似的臉頰和眼睛,許緯斷定她就是郭愛萍的妹妹。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郭老師的妹妹嗎?”許緯率先招呼。
“你們是誰?”對方略帶警惕。
許緯忙做自我介紹,說她和王玲麗是郭愛萍的瑜伽班學生,可提到她們來此的目的時,許緯有些難以啟齒,不過最後她還是坦誠交代,說她們想了解郭愛萍自殺身亡一事。
對方沉思了片刻,而後說:“先進來吧。”
許緯和王玲麗踏進大門,顯得有些拘謹,她們發現郭愛萍妹妹的家收拾得比較整齊,看來姐妹倆的生活習慣差不多。
對方讓她們坐沙發上,還倒了水,才開始自我介紹。
對方聲稱自己名叫郭愛英,正是郭愛萍的親妹妹,現年二十七歲。她們的父母早早身亡,所以她由姐姐郭愛萍照顧到大,姐妹倆感情很深。她是去年十月份結的婚,但婚後老公頻頻出差,經常不在家中,即使這次郭愛萍出了事,她老公也沒有回來。
述說時,郭愛英滿臉的悲傷,甚至幾度落淚。許緯能看出郭愛英的婚姻生活並不幸福,尤其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崩潰也在所難免。
介紹完後,郭愛英連喝了好幾口水,她倏然望著一直沒有說話的許緯和王玲麗,問:“你們信不信我姐會自殺?”
郭愛英的一問,直接問到了兩人心坎里。許緯心裡咯噔一下:難道郭愛英也懷疑郭愛萍自殺的真實性?
“不信。”許緯回答非常乾脆。
王玲麗也趕緊搖搖頭。
“為什麼?”郭愛英問。
“不知道,直覺吧。我們跟郭老師認識很久了,郭老師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們清楚,反正站在我的立場,我不相信郭老師會自殺。”許緯回答。
“是啊,我和緯姐想說的一樣,所以我們今天才來問問清楚。”王玲麗說。
“警察怎麼說呢,有隱情嗎?”許緯的眼神顯得既真誠又迫切。
“警方初步鑑定是自殺。”郭愛英回道。
“據說……郭老師是跳樓……”
“嗯,大概晚上11點多吧,她一個人去了樓頂,從十二層高的樓上跳下來了。”郭愛英又擦了擦眼淚。
“那麼……”許緯耐心等待郭愛英擦好眼淚,“自殺原因呢?郭老師留遺書了嗎?”
“沒。”
“警察呢?他們發現什麼問題嗎?”
“基本沒有吧。”
“基本沒有?”許緯覺得郭愛英的回答比較模糊。
“我也不知道。其實我也不信我姐會自殺,但事情偏偏就發生了,誰說得清楚呢。”
“對呀,好好的,幹嘛自殺呢。”王玲麗嘀咕一句。
“警察的鑑定結果,真的只是自殺,沒任何疑點嗎?”許緯想問問清楚。
“倒也不是。”郭愛英停頓了一下,又說:“有些事,警察也解釋不清。”
“哪些事?”許緯挺直後背。
“那天晚上,我沒有第一時間趕去事發現場,等我半夜接到電話去認屍的時候,我姐的屍體已經被安頓在醫院了。然後一個警察,給我看了張現場照片,問我知不知道照片裡的這樣東西……”郭愛英說著湊近茶几,從一疊報紙中翻出一張照片,補充說:“照片是當場洗好的,你們看。”
許緯接過郭愛英遞給她的現場照片,王玲麗也一塊看。瞬間映入兩人眼帘的,是白色燈光下的一隻人手。這隻人手的手腕處沾了許多血跡,憑藉手上的戒指和指甲油的顏色,兩人立即認出就是郭愛萍的手。
毫無疑問,當時的郭愛萍已經從高樓墜落,命喪黃泉了。
然而最奇怪的,是郭愛萍的手中,抓著一把木梳,紅色的木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