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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那群人面鳥的突然襲擊,胡十六可能已經葬身在王爻的劍下。
王爻能夠明白那種感覺,什麼是所謂的成長?
生活的挫折?
家庭的變故?
還是愛情的患得患失?
也許都會讓人成長。
可終究也比不上在死亡的邊緣遊走一次。
這種成長,是迅速的,是冷漠的,卻是最有效的。
“動手!”
青丘之人一聲怒喝,便要向王爻衝來。
洛家之人也蠢蠢欲動。
胡十六的身影卻突然的出現在幾丈之外,攔在了眾人的面前。
“我來。”聲音很輕,卻沒有一絲動搖。
“少爺,你已經受傷了。這個人讓我們來解決就是。”
“我說我來。”
胡十六轉過頭,向自己的同族瞥了一眼。
僅僅一眼,卻讓青丘同族下意識的退後幾步。
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胡十六的這種眼神,不是憤怒,不是嗜殺。
有些冷漠,卻似乎有一團火焰,在眼中燃燒。
胡十六踏著白骨,緩緩走了下來,走到王爻的面前,平靜的看著王爻。
“不管如何,我到底是要謝謝你。
你的確讓我看待這個世界的眼光改變了。
原本阿娘說人性本惡,讓我不要相信他們。
我不以為然。
我不是說你惡,只是覺得自己,到底太過煞筆了。”
“煞筆這個詞,用的好。”王爻笑了笑。
“你”青丘之人再次怒不可遏,可是看著胡十六的背影,又再次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
胡十六則沒有什麼表情,因為胡十六知道,王爻的那句話,不是在嘲諷,而是在真正的誇獎自己。
王爻也覺得,這句不管用在何處都有些粗鄙的話語,第一次在人嘴裡說出,不但不顯得粗鄙,反而有了一絲瀟灑之意。
“昨夜慌亂逃跑之中,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情。
我越想越怕,怕你葬身鳥腹,怕我自己死在這裡。
如果是這樣,那該多麼讓人失望。
所以,我到底將那群鳥部殺了。”
一個殺字出口,一股淡淡地血腥味似乎從胡十六的身體上散發出來。
此時王爻才注意到,胡十六原本一身的華服,此時變得跟自己差不多。
臉色蒼白,身上凝固著大片大片的血塊。
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他人的。
王爻回想起昨夜自己失去意識前,那漫天的人面鳥。
有些震驚,胡十六一個人,將其部殺了!?
看著王爻的表情,胡十六乾裂的嘴唇微微上揚:
“放心,現在的我,是從未有過的強大。
你沒死真的是太好了。
昨夜的那場戰鬥終於可以繼續了。
你想殺我對吧?
現在,我也想殺你了”
王爻笑了起來,但卻連連搖頭:
“期初的幾句話,我還以為你終於明白了人性。
可現在看來,你依舊是個驕傲的孩子啊。
為何你如此憤怒,在我看來,不過是你那百年建立的尊嚴,被我踩在了地上,碾了碾,又吐了幾口吐沫後的惱羞成怒而已。”
“你”胡十六有些微怒,隨後惱羞成怒這幾個字,抑制了胡十六的情緒。
“不要再妄圖用語言來擾亂我的思想。”
“呵呵,這個倒是學的不賴,不過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嗎?”
胡十六沉默了片刻,再次問道:
“那何為人性?”
“我不是哲學家,不知道什麼是人性。
但如果說為何要殺你,自然是因為有利可圖,或者是殺了你可以省掉很多麻煩。”
“殺人僅僅因為可以省掉麻煩?”胡十六的語氣顯得不再篤定。
王爻笑了笑:“如果你覺得這種說法難以接受,我還可以用高逼格的說法來說一下。
殺人,自然是我想殺人。”
胡十六再次沉默,隨後抬起頭:“你殺過很多人?”
王爻略顯尷尬:“還真沒殺過幾個,自從昨夜開始,我才算開了大葷。”
胡十六的臉色沉了下來,因為昨夜王爻所殺之人,皆是自己的同族。
胡十六從背後拔出一把劍,正是王爻丟失的桃木劍,胡十六拋給王爻,隨後冷冷的說道:
“動手吧。”
“你看看,想殺人怎麼還給人家提供武器,怎麼還會先告訴人家動手”
胡十六微微皺眉。
“既然要殺人,當然要不計手段。”
話音未落,王爻的聲音已經消失在原地。
劍身瞬間來到胡十六的眼前。
胡十六微微側頭,一拳直擊王爻的腹部。
砰!
一聲悶響,王爻接住了胡十六的拳頭。
借著王爻瞬間翻轉手腕,劍身向下,向著胡十六的胸膛刺去。
胡十六單手成掌,一巴掌拍在劍身之上,劍身的符篆閃了一下,隨後黯淡了不少。
“這個傢伙竟然能跟少爺打成平手?”
“如果不是少爺昨夜受傷了,他那裡會是少爺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