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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青岩笑言,說著民間關於灶神的傳說。
「因此,在過年的時候,家家戶戶都貼灶君年畫,兩邊貼有對聯『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或『上天去多言好事,下界回宮降吉祥』。」
「啊——」
李靜不禁有些驚訝,想不到古時的百姓如此厲害,居然想到這樣的辦法來對付灶神。
只是,灶神不是管理飲食製作的嗎?
為何,總是感覺有些不對……
「另外,黏住灶神的嘴巴,讓他難開口說壞話。也有人用酒糟,去塗灶君稱之為『醉司命』,意思是要把灶神弄醉,讓他醉眼昏花,頭腦不清,以使少打幾個小報告。」
封青岩淡淡說道,瞥了一眼正殿的灶神像,「因此,祭灶神象徵著,祈求降福免災的意思。」
「的確如此。」
這時,老人點點頭說道,他看向灶神像又言,「在祭灶君之時,擺齊供品,焚香祭拜,接著第一次進酒。此時,要向灶君誠心禱告,完畢後再進行第二次進酒,進第三次酒之後,將舊有的灶君像撕下,連同甲馬及財帛一起焚燒,代表送灶君上天,儀式便順利完成……」
「而焚燒一個用篾扎紙糊的馬,是作為灶神上天的坐騎,還要準備一點黃豆和乾草,作為灶神和馬長途跋涉所需的乾糧、草料。」
「此外,還要焚香、叩首,並在灶坑裡抓幾把稻草灰,平撒在灶前地面上,並喃喃叮嚀:『上天言好事,回宮降平安』之類的話。」
老人在靜靜說道,顯得十分熟悉,似乎每年都有祭灶君。
「原來如此。」
李靜點點頭,想不到祭灶君如此講究,「多謝老伯解惑。」
「送走神明後,可別忘了正月初四把眾神接回來,此之謂『接灶』或『接神』。」老人叮囑說道,似乎是難得找到有人說法,就怪不得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
「如何接神?」李靜好奇問道。
「接灶神的儀式很簡單。」老人笑了笑,說道:「只要在灶台上,重新貼一張新的神像就行了。」
這時,老人嘆息一聲,說道:「唉,現在社會,都不興祭灶神了。難得你們有興趣,老頭子忍不住就多說幾句了。」
他說完,就回到那大門後。
「老人家,剛剛有誰進過灶君廟?」封青岩突然想起什麼,就詢問著老人。
老人在守門,應該知道是何人。
這樣,可以省去他不少時間和功夫,畢竟人海茫茫,尋起來並不容易。
「就你們嘍。」
老人坐下說道,「現在哪有人拜灶君了。」
封青岩皺了皺眉頭,難道是老人睡著了,並不知道有人進來過?
這個可能,很大……
「年輕人,你對灶君了解不少,但可知道灶君的起源?」突然,老人問著封青岩。
封青岩看了看老人,並沒有多想就說道:「其實,灶神的產生,源於先古之民對火的崇拜,是由原始的火崇拜發展起來的一種神祇崇拜。」
「咦?」
老人有些驚訝,想不到這個年輕人,還真的知道。
「先古之民,在長期與大自然搏鬥的生活中,學會了使用火,而火成了先古之民的自然崇拜之一。在原始人氏族群居的生活中,那一堆永不熄滅之火,便是他們的灶,因而在原始人那裡,火神與灶神是一致的……」
封青岩淡淡說道,這是他對灶神的了解。
而要奪取灶神之位,自然要對它無比了解,清楚它的一切。
「不錯,的確如此。」
老人點頭說道,臉色顯得有些高興。
「不過,自灶神產生之日起,其職掌便與火或灶火毫無關係,他是天帝派駐各家的監察大員,是一家之長,負責監督一家老小的善惡功過,定期上報天庭,因而得到一般老百姓的頂禮膜拜……」
這時,封青岩皺著眉頭,凝視著那神父說道:「所以,如果百姓要祈福禳災,便要對灶神恭恭敬敬。如不得用灶火燒香,不得擊灶,不得將刀斧置於灶上,不得在灶前講怪話、發牢騷、哭泣、呼喚、唱歌,不得將污髒之物送入灶內燃燒等等……」
「所以啊,每年到了臘月二十三或二十四,灶王爺要升天報告一年的情況時,百姓還要為灶王爺擺上供品,供上好吃好喝的……」
封青岩蹙著眉頭,最後說道:「這就是所謂的祭灶。」
「祭灶時,麥芽糖和酒是必不可少的,酒是為了讓灶王爺喝得忘乎所以,暈頭轉向。」
而老人越來越有興趣,哈哈地笑起來,說道:「而麥芽糖又甜又粘,把它糊在灶神嘴上,一來灶神嘴吃甜了,就不好再惡言惡語,只能說好話,二來麥芽糖粘住嘴巴,想說壞話也張不開口,只能說個含含糊糊。」
這時,老人停下,看著封青岩說道:「這就是你剛剛所講的,『拿了人家的手短,吃了人家的嘴軟』。」
良久後,老人看著封青岩說道:「其實,你忽略了一點。」
「哪一點?」
封青岩有興趣問道。
老人沉默起來,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最後說道:「其實,祭祀敬神的背後,是以強化家族觀及民族觀為目的,也許這就是民族星火相傳、團結進取、生生不息的奧秘所在……」
封青岩聽到,整個人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