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接下來,他將一份內容相似的恐嚇信送到佛立桑的手上,爾後將他置於死地,他還在瑪地雅思的浴缸里放了一份。不過,在這行動進行時,麥戴禕仍在醫院療傷,因而這些行動肯定是他指派手下人做的。
“這樣的話,會是誰將這一切完成的呢?莫非是貝德麗思?是由她這樣聽從麥戴禕指揮、俯首貼耳的女人?不會的,貝德麗思的心腸還沒到如此毒辣的地步。況且,她本身也不具備那些能力。假若是她所為,她還能這樣苦不堪言,並且向我苦苦哀求把她從火坑裡拯救出來呢?進一步講,要是她乾的,她又怎麼會對我講剛才這一番話呢?說自己的丈夫心腸狠毒。不,肯定不會是她,那個人會是誰呢?我推測應當是那紅髮男人。”
於是,羅賓作出了如此的推斷,接著,他又聯想起來在列車兇殺案發生時,旅客當中有一名紅髮男人。這樣,羅賓便堅信了那名紅髮男人與這幾宗案子有脫不開的干係。
那名紅髮男人肯定在麥戴禕住院療傷期間去看望過他。
因此,麥戴禕就可以指派他將那封信先行藏進家中的保險柜,自然會將房門鑰匙給他。就在羅賓那晚偷偷進入麥戴禕家中,將50法郎原處放好之時,紅髮男人也在這個時候進到了麥戴禕的家中。
羅賓並沒有看清他長什麼模樣,只不過暗中瞧見他將那50法郎拿走。
“他拿走那張50法郎作什麼用呢?”
羅賓思來想去,找不到答案。
貝德麗思一直瞪大雙眼目不轉睛地望著羅賓,呆若泥塑。
“那名紅髮男人再趁著去醫院探視麥戴禕的時機,向麥戴禕匯報了如何在列車上刺死佛立桑。接下來,麥戴禕又指派他,再將瑪地雅思幹掉。那名紅髮男人便冒充是麥戴禕手下來造訪瑪地雅思。當瑪地雅思把客人領進客廳時,他突然發動襲擊,用鈍物從背後要了瑪地雅思的命,隨後將屍體置於浴缸內,將恐嚇信放進浴缸後,便逃之夭夭了。最後,臘佛耳卻因涉嫌謀殺而被捕。
“此時,麥戴禕仍在醫院療傷,在他了解了紅髮男人向他匯報的情況後,就強迫妻子去參加那個遺產分割的會議。他指使貝德麗思假冒伊沙波爾前去開會。貝德麗思懾於麥戴禕的淫威,不得不依計行事。接下來,貝德麗思會見公證人,並在有關文件上簽字。
“目前看來,貝德麗思已是擁有億萬家財的富翁了。她的財產中有一座富麗堂皇的城堡,釀造葡萄美酒的地下室和遼闊豐產的葡萄園、不過,用不了多久,所有的財產又都會屬於麥戴禕的名下。一段日子之後,貝德麗思將再次拜會公證人,將自己名下的那份收回來。”
羅賓的思路到這裡停下來,他對貝德麗思點了點頭,回剛才的座位上去了。
過了不一會兒,他又坐到貝德麗思對面的位子上。
“剛才你講過,你丈夫麥戴禕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將龐大的財產據為己有,因此才對外謊稱伊沙波爾沒有死。並且,要求你每禮拜去那所房子,打著看妹妹的旗號。那次郵差將佛立桑少校的信送到時,那所房子裡應當只有你在才對。那樣的話,肯定是你把信從信箱裡取了出來,可是你在看完那封信後,便尖叫一聲跑了講去,隨後便急急忙忙向車站趕去,你為何而尖叫呢?”
“原因是這樣的。佛立桑在他的首任妻子去世後,便一直過著孑然一身的生活。伊沙波爾未死之前,他們倆感情相依,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信上有一段內容是這樣的:‘……我打算再次結婚,有關詳情,面談……’我看到這後不由得大吃一驚,因為佛立桑根本就不清楚伊沙波爾早已不在人世。我想早一點見到他,就急急忙忙趕往月台。誰料,佛立桑在列車上被人暗殺了,這雖讓我感到十分悲痛,但又為可以繼續隱瞞丈夫的目的而感到一絲安心。”
“你丈夫麥戴禕的企圖在於不讓你妹妹應得的遺產份額與三兄弟均分?”
“對,我剛才說過這點。”
“那你能否講一講關於你祖父的一些事?據說他的脾氣很古怪,不好處。”
“對,他一生都比較倔強、固執。我們的父母雙親去世之後,是他將我們姐妹倆哺育成人的。平時,他對我們嚴加管束,這使得我們的生活過得枯燥乏味。我們的身旁連一個朋友也沒有,我們一年當中最盼望的日子是聖誕節。那時候我們的三個表哥就會來城堡聚會,那是一年中最有意思、最幸福的時刻。
情緒激動的貝德麗思的話語有些顫抖。她的目光投向窗外一晃而過的風景,卻將自己的嘴唇咬得很緊。
“你的祖父當過兵嗎?”
“是的,他是個老戰士,他曾在普法戰爭(也稱七十年戰爭或德法戰爭)當騎兵。他堅信有教養家庭的子女都該練就一身好騎術,為此他專門聘請了一名馬術教練來教我們。那個馬術教練是個22歲的年輕人,叫作盧西岸·羅博立。沒過多久,我便與他共浴愛河。”
“這個我明白,青年男女日思夜想,怎會不出事。”
羅賓向貝德麗思投去理解的目光。
“有一天,我詢問他,與不與我結婚,我的肚裡已有他的種子……”
“然而,他卻以自己少不更事回絕了我,年輕人慣用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