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
凌羽對新出現的兩個嫌疑人的興趣不大,但他還是禮貌地問了一些關於這兩人的情況,然後又兜回來:“高警官,嚴石被推下去的位置發現了嗎?”
“沒有找到。我們只搜查了一下靠近學校的那一側的堤壩,因為人手不夠,實在沒辦法將周長八公里的水庫給徹底搜查。”
凌羽想知道的東西都知道了,又一次表明會繼續深入調查後,就結束了這次通話。
四個嫌疑人都有確鑿的不在場證明嗎?這可不好辦了,如果找出嚴石被推下的現場,或許能查出點什麼……
不過再次展開調查之前,凌羽認為有必要補充體力,從社團的冰箱裡取出麵包跟牛奶,吃飽後卻感覺精神有點恍惚,打開行李袋,找出有提神醒腦功效的檀香包,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眼神漸漸恢復了跳躍著思考波動的光澤。
對了!我都忘了,那個從巨石上找到的罈子,直到現在還沒打開過呢!
瞬間,好奇心仿佛洪水一樣將凌羽給淹沒,他甚至覺得有點窒息。按捺不住那股揭開謎底的衝動,他立即將另一個行李袋給打開,取出了那個用防濕膠布包裹著的罈子。
“這是怎麼搞的!”看見罈子上邊的油膜封口已經破裂,凌羽不禁叫出聲來。
趕緊拆開防濕膠布,撕爛油膜封口,將罈子放在桌子上,然後倒轉。
可是,裡邊空空如也,沒有任何東西掉出來!
凌羽記得罈子里明明有東西,現在怎麼會不翼而飛呢!
“啊,肯定是麥子那個臭丫頭,趁我在火車上睡覺的時候偷走的!可惡!要是她把東西弄壞了,我怎麼跟社長交差啊!”
左眼的瞳孔在一瞬間變成了白色,但他自己並沒有發覺。他氣憤地兩手在桌子一掃,幾秒後,地板上響起砰的一聲。
那個罈子跌碎了。
咦?碎片裡似乎有其他東西……
凌羽看到碎片中有一塊直角突起,蹲下來將碎片小心地撥開,隨即發現了一張切割成長方形的羊皮,上邊寫著一行古老的文字。
那是秦朝初期用過的漢字,凌羽認得。
“摯友一眉道人送別之禮,名定形針,念咒索卡索卡,被刺之物外力不能移也,念咒瓦卡瓦卡可解,而神力者亦能破之。”
原來這是說明書啊……定形針,聽起來好像是一種可以固定物體位置的寶物。“而神力者亦能破之”,難怪我能輕易拿下來了,原來是因為龍神的力量,破除了這個寶物的法力……
呵呵,麥子沒看到這個說明,她一定不知道那個東西有什麼作用,回頭她一定會將東西送回來的。哼,到時候我得好好懲罰一下那個鬼丫頭。
先將地板上的碎片打掃乾淨,接著凌羽換了一套新衣服,梳理好頭髮,就要出去找嚴石被殺的現場。剛要打開會議室的大門,凌羽就看到社團室的大門被推開了。
來人是慕容火舞,她的長髮紮起來,穿著可以展示姣好身材的網球裝,手上握著一雙網球拍,額頭上還有明顯的汗漬,顯然剛剛去打完網球回來。
看見凌羽,慕容火舞似乎小小吃了一驚,停下來笑問:“你前天不是帶麥子去雲南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你不知道嗎?我辦事效率一向很高的。”
“麥子呢?沒跟你一起回來?”慕容火舞朝會議室那邊探了探頭。
“她先回家去了。”
“你們發展得還順利嗎?”
“沒有的事情,我跟麥子只是單純的同伴關係,我不像某些人,一星期換一個男朋友。”凌羽嘲笑著反諷道。
慕容火舞不為所動,冷笑一聲,道:“難道……你還一直惦記著水鏡?”
這個曖昧的問題,讓凌羽一時答不上來,因為現在一想起水鏡,就會有種強烈的失落感,他選擇去查案、去冒險,就是試圖化解那股惆悵的思念,所以不能說是一直惦記,但是如果說不又是自欺欺人,因為水鏡在他的心裡的位置,迄今都沒有改變過。
“怎麼了?因為覺得心虛所以沒勇氣回答?”慕容火舞奚落地說。
本來就心煩意亂的凌羽不由得動了怒火,但他不想浪費時間,跟慕容火舞再做無謂的爭論,只是冷冷地說道:“這是我跟她的事情,請你不要多管閒事。”然後無視慕容火舞,從她身旁走過。
慕容火舞高聲一笑,頭也不回地說:“雖然你們的事我管不了,不過,有個消息我還是要告訴你——水鏡她今天已經回來了。”
已經走到大門口的凌羽驀然轉過身來,表情呆滯了片刻,像是要抓住什麼似的,朝慕容火舞走向會議室的背影伸出手,可是下一秒卻又握起拳頭,克制住了繼續問下去的衝動,狠狠地一咬牙,臉色如同散光下的膠片般,瞬間發生了幾百種變化。
他拍了拍狂亂跳動的胸口,大大地吐了口氣,然後大步走出了社團室。
天空飄浮著大片的灰雲,倒映在茫茫的水面上。
帶著濃重水氣的風有些濕冷,從水面的另一邊吹來,將竹林搖出沙沙的聲音,低沉而綿長。
水庫的堤壩自然是梯形,跟校園的後牆隔著一小片竹林,走過長滿青草的斜坡,踏上堤壩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