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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想到,昨天晚上守夜的柳氏今天居然也變成了一具屍體,而且是一具不完整的屍體。
半夜來換班的王克差點要大叫起來,但最終沒有,他叫來王平,兩人合力把柳氏的屍體給處理掉了,柳氏的死狀跟她兒子一樣,被砍去頭顱,靈堂里流了一地的血,半黑半紅的色彩可謂觸目驚心。
血液滲進了地板,洗不乾淨,王克只好蓋上草蓆遮掩過去;絕對不能讓村里人知道他的家人如此慘死,否則到時候,不知道那群惶恐的村民,會幹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柳氏作為莊主夫人,一旦失蹤不會沒人發覺,王克盤算著,不如對外聲稱,柳氏太傷心而病倒了。對,這個藉口最好,應該不會有人懷疑,再說他是一村之長,誰又敢來質問他。
王克坐在客廳的一張紅木椅上,面無表情地喝著茶。他凝視著房間某個角落,因為這幾天連續發生的事件,令他勞心勞力,整個人像是老了十幾歲。
現在暫時沒有事需要他去操勞了,但是他不敢去睡覺,唯恐在睡夢中,也被割去頭顱。
他陷入了想像的恐懼和茫然之中,他認為既然是女岩神的懲罰,那麼無論自己如何逃避,都無法擺脫厄運。
可是他卻想不明白,女岩神既然是因為葉子想要逃出村子而生氣,為什么女岩神一開始要殺的人不是葉子,而是他的家人呢?
他想的時候全神貫注,有人在外邊叫他也沒聽見,直到他無意識到做了一個動作,才讓自己驚醒過來。
那個動作其實很簡單,只是用手指划過脖子……
“慕容小姐,早。”王平從拐角走過來,看見正在散步的慕容火舞,於是打了個招呼。
“早啊,王大叔。”慕容火舞微笑著說,“小軍還沒起床嗎?”
“他剛剛起床了,在吃早飯呢,你找他有事嗎?”
“也沒什麼事,只是想讓他帶我跟吳劍到處逛逛。我們都蠻喜歡那個孩子的。”
“那我回頭就跟他說。”王平忽然又說:“不過,你們可千萬可不能去墓地和女神石那邊玩,在我們這裡,那是犯禁忌的事情。”
慕容火舞知道,王平是怕到時候她真是犯了禁忌,會讓他為難,為了不給人家添麻煩,她保證道:“不會的,我對那種陰森森的地方沒興趣。”
“嗯,那樣最好,我現在就去叫小軍過來。”王平說罷就走開了。
吳劍走過來,看著王平的背影,幽幽地說:“王大叔眼睛很紅,昨晚肯定一夜無眠。”
“又出什麼事了嗎?”
“這邊說。”吳劍將慕容火舞帶到花園的一角,警惕地察看過四周後,才小聲地說:“昨天半夜,王克和王大叔去墓地那邊埋屍體去了。”
“那個白痴的屍體嗎?”慕容火舞眉頭凝結著一個大大的疑問,“可是辦完喪事跟著不是要辦葬禮嗎?幹什麼要半夜偷偷摸摸去埋屍體?”
“他們埋的不是王白毫的屍體,而是莊主夫人的屍體。”
吳劍看見慕容火舞目瞪口呆,繼續說道:“我昨天在祠堂那邊也放了一個微型竊聽器,早上我裝著散步過去,然後就偷聽到了王克和王平兩人的談話,原來,莊主夫人在昨天半夜被謀殺了。”
“兇手難道就是他們兩兄弟?”慕容火舞把聲音壓得更低了。
“當然不是,兇手跟殺王白毫的應該是同一個人,不過也找不到什麼線索,總之,他們偷偷埋了莊主夫人的屍體,只是不想驚動村民而已。你也知道,村民都很迷信,要是又再死人,他們肯定又以為女岩神作祟,王克也怕被他們找麻煩。”
慕容火舞感到心頭一陣發冷,因為連續的死人似乎是不祥的預兆,在這種迷信的村子裡顯得格外詭異。
“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查出兇手?我怕兇手可能會對付葉子。”
吳劍無奈地攤了攤手,“說到查兇手這種事情,我恐怕做不來,連怎麼入手都不知道,要是捉拿兇手那倒是沒問題。”
自嘲一笑,他又說:“說到追查兇手,還是阿羽比較在行,他平時老在課堂上看推理小說,有時候也會跟我討論案情,要讓他來查的話,也許會有進展。”
“切,那傢伙只會吹牛,就算他來了也沒用。”慕容火舞看了看手錶,現在是早上七點。“啊,計劃的時間快到了。”
“好,趁著現在大多人還沒起床,我們趕快行動!”
昨天回來後,他們做了一番調查工作,結果他們發現了一個讓他們跌破眼鏡的事實,那就是葉子的男朋友林山,根本沒被抓。
這八成是莊主王克的詭計,散播這個假消息,而且故意讓葉子聽到,這樣一來,葉子為了顧及男朋友的安危,即使敞開柴房的大門她都不會逃跑。
所以他們才重新又確立了拯救葉子這個計劃,並且越快執行越好。
柴房離後門只隔著三間房子,他們打算將人救出去後,就從後門逃走,但是王家的僕人砍柴搬菜什麼的,都從後門進出,也就是說被人撞見的機率頗高。
吳、慕兩人於是分頭行動,慕容火舞去救葉子,吳劍看著後門,負責擺平可能出現的礙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