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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像噴泉般狂肆地噴灑出來,濺落在男人的雨衣。
男人再次微蹲著,使出五分的力氣刺入他的胸口,再往前一推。
他,這才倒了下去。
男人譏刺地斜睨躺在血泊中的姚世博,冷冷地對不時抽慉的屍體說。“我是為羽嬅報仇的!”
男人拔出了刀子,姚世博這才了結淫穢的一生。
男人脫下了雨衣,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客廳,再換了雙乾淨的手術用手套。最後,他落落大方地坐在客廳的門口,把沾滿血跡的刀子擱在角落,再從背包里拿出準備好的可樂,放在一旁。
他很納悶,為什麼把重要殺人情節安排在最後的電視﹑電影和小說,兇手總要說一大堆廢話,訴說他為什麼要行兇,被害人以前是如何害他,非要被害人死前感到非常愧疚才行?然後,就在講廢話的當下,不是被害人找到機會逃脫,就是有人前來拯救。
這一切,彷佛要儘量拖延時間,好讓自己的行跡敗露,或者等待別人來救被害人,甚至自行逃脫。更甚者,殺人不成,反被殺!也就是廢話講得越多,被害人越不會死。
同時,作者也利用這個機會交代故事的前因後果。
但是,真實的世界中有這樣嘮叨的殺人犯嗎?
納悶完了,這個男人,也就是李捷,眺望縫在天幕的孤星想著。你,終於自由了,不會再受到他的威脅和玷污了!
他在C大附近的便利商店買完飲料之後,就快步走到不遠的另一條路搭計程車,前往一處早就相中的不起眼便利商店,購買一杯可樂,再搭計程車來到姚家。然後他在陰暗的角落,把剛買的可樂倒進從台北帶來的某連鎖快餐店可樂杯子裡。也因此,警方在監視錄像帶里沒有發現李捷。
過了不久,李捷聽到鑰匙插進鑰匙孔的聲音,眼睛隨即盯住大門,不自覺地掄起拳頭,全身緊繃。
曹逸春悠悠走了進來,轉身關上大門,再回身要走進客廳時,才發現李捷正坐在客廳前面瞪著她。
“你怎麼會在這裡?”曹逸春驚愕地說。
“呵呵……我是你的親生兒子,不能來看你嗎?”他冷冷地說。
“當然可以啦。”她吞吞吐吐地說。“進去吧;
“先等一下,這杯可樂都快退冰了,你先喝了它吧。”他拿起那杯可樂,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她。
“你要幹什麼?”曹逸春有點慌張地說。
“孝順你呀!媽……我知道你口渴了,所以買了這杯可樂孝敬你,讓你解解渴。”李捷撒嬌似的說。
那聲媽,說的曹逸春心魂蕩漾,她已經二十年沒有聽到這個字了。
“媽……”李捷溫柔地輕喚。
這聲媽,喊著曹逸春全身酥軟,她已經二十年沒有這麼高興過了。
“喝啦!不然退冰了就不好喝。來,我餵你!”李捷嗲聲嗲氣地說。
曹逸春彷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李捷,她的眼睛泛著淚光,感動地含著吸管,吸了一大口。
“先順順氣,可樂的氣很多的。媽,再喝一口好嗎?”
“好的;曹逸春激動地想哭出來。她,猛地又吸了一大口。
“外面比較涼快,我們就在這裡聊天好嗎?”李捷環顧這個高牆圍繞的前院說。但是心裡卻想著,在這裡說話,應該不會被隔壁聽到吧!
“好好好,那裡都好。”她興奮到哽咽地說。
“對不起,那晚我的態度很不好,請不要生氣好嗎?”
“放心,我不會生你的氣。而且你氣我也是應該的,是我拋下你不管。孩子,原諒媽媽好嗎?”她哀求地說。
“我已經原諒你了,不然怎麼想要孝順你呢?”他把吸管遞到她的唇間。
曹逸春再吸了一口。“我真的很想你,渴望到台北見你呀!但是你爸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可能讓我見你的,我只能從吳佩雯那裡打聽你的消息。知道你過得不錯,又平安健康,我就滿足了。”
“為什麼他們不早告訴我呢?不然我們母子倆就能早日相見了。”騙肖呀!你是為了跟老爸炫耀你要再婚了,才來台北的,順便看我一眼,他在心裡罵著。“嗯,都是他們的錯!”
“對對對,都是他們的錯,他們不是不讓我見你,就是隱瞞起來,硬生生拆散我們母子。”她激動地說。
“媽,別激動了,再喝一口,消消氣。”
這時,曹逸春已經喝了半杯的可樂。“好的;她感動地說。
“媽……我好想你呀!”李捷哽咽地說。
曹逸春聽得激盪不已,更加速血液的循環,也忘了可樂的味道有點奇怪。此時,她想抱住李捷,卻覺得頭暈目眩,不由地雙手撐住太陽穴,沒有上前摟住他。“奇怪,頭怎麼暈暈的。”
“也許天氣太熱了,再喝口消消暑。”他體貼地說。
她想想也有道理,又吸一大口。“等一下,我的肚子也開始痛了。”
“怎麼了?一定是天氣熱的關係。”他再把吸管遞到她的嘴巴。
曹逸春不想再喝,卻又捨不得兒子的關心,還是強迫自己又喝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