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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因為我媽也老了,又沒有求生能力,我害怕他不要我媽,只好委屈求全。
於是,我為了她,犧牲了我的一生。
我竟然為了這種女人,做了那麼大的犧牲。
我……好傻呀!”她面無表情的比著手語,彷佛靈魂已經遺棄了這個軀體。她微側著頭,雙眸往上飄揚,幽淒地凝望歐陽笙…
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只是,不敢說出來,更不敢接納你的愛。
每次看到你含情脈脈的眼神,好想投入你的懷抱,深情地擁吻你。
雖然我沒辦法說出我愛你,但是我可以用手語告訴你。
我相信,你不會介意的。
看著路上或者校園裡一對對的情侶,我多麼渴望我們就像那些恩愛的情侶一樣,手牽著手,漫步在街頭,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曖昧的關係。
為什麼我剛才願意讓你看我赤裸裸的身體?為什麼要你愛撫我的胸部?為什麼以前當我在換衣服時你跑了進來,我仍然笑臉以對?
就是因為我的身心本來就應該屬於你,也渴望給你。但是,我卻不能夠!請你原諒我!
因為,懼怕有天你知道了秘密,你會非常悲痛,你會離開我。我不要這樣呀!
愛的太深,愛的太多,會變成無形的負擔。而你,就是這樣。
傻傻的我才會愛的好痛苦,愛的好無奈。
別問我,深愛也是一種錯誤嗎?我無法回答!
我只能說,我愛你,愛到深怕失去你,只好婉拒你。
因為,我沒辦法說話,心理有障礙,身體又被父親長期玷污。我的身心已是殘缺,就像又髒又破又臭的抹布。
因此,我才不敢接受你的感情,你知道嗎?
對不起,因為深愛你,只好拒絕你!
這些話在她的心裡吶喊著,可是不敢向歐陽笙表白,懼怕表白只會更傷他的心。她道出了隱藏已久的秘密,是因為靈魂在被他們發現的一剎那間就已經死亡。
羽嬅看著李黛,冉冉點了點頭,似乎告訴她,可以將這段故事告訴李捷。李黛也會意地頷首。
“帶我到海邊走走好嗎?”
“好的。李黛,你有空嗎?”
“當然有嘍!”
“那走吧;歐陽笙推著李黛先樓下,好讓羽嬅能換衣服。
“起先我還以為那隻禽獸是個好人,對姐還挺照顧的,比我老爸對我還好。沒想到,唉,衣冠禽獸呀!”李黛搖著頭說。
“我同樣也被他的外表騙了,一騙就是十幾年,禽獸不如的傢伙。”他瞪著這間用金錢堆砌起來的淫窟。直到他看見羽嬅下來,才收起憤恨的目光。
沁涼的車廂里,三人沉默不語,只有奔騰的音樂在凝滯的車內迴繞,那是linkinpark所唱的SomewhereIbelong。
從一開始,我就無話可說,
我早就在虛無的內心世界裡迷路了……
在我那虛幻的世界中,
我渴望癒合,我渴望感受,我要甩開長久以來箝制我傷痛……
我渴望癒合,我渴望感受,宛如我已經觸摸到真實的世界!
我要找到長久以來的追尋,我的歸屬!
When this began,I had nothing to say, and I’d get lostin the nothing nessin side of me… I want to heal,I want to feel,what I thought was never real,I want to let goof the pain I’ve held so long… I want to feel like I’m ,somewhere I belong。
羽嬅的眼眶泛著淚光,隨著嘶吼的歌曲在心裡吶喊。當她聽到somewhereIbelong,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也是唯一能做的事,更領悟那裡才是自己最後的歸宿。
歐陽笙從轎車的後行李箱拿出學生留在補習班的風箏,讓羽嬅在沙灘上奔跑,將悲憤的情緒發泄出來。他看著羽嬅翩然的身影,突然憶起了張學友所唱的歌,好想和你一起吹吹風,也情不自禁唱了出來。
李黛的視線在他們身上梭尋,不由地想著。他,也是這齣悲劇的主角之一。上一代的恩怨,卻要下一代的那麼多人來背負,直接或間接傷害了這麼多人。而那些始作俑者卻是無事一身輕,發泄完了自身的怨恨,就拋開不管,由這些人替他們收拾殘局。真正受苦的,是這些人,而不是那些應該被怨恨的人。唉,太不公平了!
“換你去玩了”羽嬅像個小女生,乖乖站在歐陽笙的前面。
“好吧!”他微笑地站了起來,接過風箏,在沙灘上跑了起來。
風箏,悠悠盤旋而上,看似自由瀟灑地翱翔。它,還是掙脫不了站在地面上的人之控制。
“姐,老爸想見你。”李黛這才想起此趟的目的。‘而且輕微中風!’
羽嬅聽到中風兩個字,渾身震盪了一下,幽淒地眺望飛翔的風箏,看似不情願被身上的細線所束縛,而使勁地掙扎。她的視線飄向大海,浪濤一股股地努力奔向沙灘,只停留了一剎那的時間,還是精疲力竭地回到大海。再怎麼掙扎﹑再怎樣努力,依然脫離不了命運的安排。
“告訴他,過陣子我會去台北找他。”她在沙灘上寫下這些字。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做最後一搏。
李黛看著這些字,心中五味雜陳。羽嬅瞧著歐陽笙,盼望他跟能跟葉錦麗結婚,生個健康的寶寶。歐陽笙佇立於沙灘,凝望幽淒的羽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