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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ve your grand mother stop!”她在後面喊著。
“啥小;他轉身瞪著她。
“厚拎周罵凍耶!”她用台語說。
“靠,你是在吵架,還是搞笑;李捷搖了搖頭,啼笑皆非,只嘆遇人不淑。
“老娘爽就行了!”她揚起下巴,得意地說。
“要爽,你自己去自摸好了,老子可不奉陪;他立刻轉身離開,只留下在房間氣得跳腳的程秋婷。
李捷回到店裡想藉由工作忘卻剛才的不快,可是憤怒的心情還是無法平息。餐廳響起了西班牙佛朗明哥的吉他曲子,更惹得他心神不寧。他打了通電話之後,就開著廂型車離去。
仲夏夜,C大的學生大都回家過暑假,再加上夜已深,原本繁忙的紅磚道頓時冷冷清清,只有寥若晨星的車輛彷佛不想被前方的紅綠燈箝住似的急駛而過,留下輪胎攆過紅磚路的咕咕聲響幽幽迴蕩。
姚羽嬅獨自站在學校附近的快餐店前面,左顧右盼。周遭一片悶靜,宛如這家店的冷清,只有孤寒的月兒宛如一抹笑容斜吻於對面的樹梢。她抬起頭來眺望那片金黃的唇,不禁微微闔眼,嘟嘴輕吻,但是感覺到的不是溫熱的吻,而是凝滯的空氣。她的頭緩緩低垂,感覺微闔的眼眶有點溫潤。
剛才李捷的訴苦以及怒不可遏的咒罵,在她的腦子裡徘徊不去。她感覺很可悲,是為了李捷的遭遇感到悲哀,她無法想像為什麼世上竟然有這種人,非得自虐虐人才心滿意足。而李捷卻這麼倒霉,偏偏碰到了這種人!一陣為心愛的人萌發的淒楚與憐憫湧上心頭。
一輛廂型車在她的前面煞車,一個男人從駕駛座下來,快步走到羽嬅的身邊。“你閉上眼睛,怎麼知道我來了沒?”
“因為是你,所以我能夠感受到。”她仍然閉著眼,泛著笑容說。
“傻羽嬅。”李捷吻了她的臉頰。“你先上車,我進去買可樂。”他說完了話,就一晃身步入快餐店。
姚羽嬅坐上駕駛座旁邊的座位,按了車門把手旁邊的按鈕,車窗緩緩滑落,車內的煙味不得不讓出一部份的空間給外面清涼的空氣。她伸出左手,細細撫摸皮革包裹的方向盤,因為上面還留有他的溫度。
李捷打開車門,坐上位子,把兩杯冰涼的可樂交給羽嬅之後,才踩下油門。此刻的車內已不是滿布孤獨狂亂的分子,以及四處流竄的冷顫氣氛。而是散發出溫暖的氛圍,以及羽嬅身上BVLGARI香水的淡雅茉莉花香。
羽嬅只是默默坐著,依然散發出安詳和煦的光芒,柔柔籠罩滿心憤懣的李捷,驅使他的情緒逐漸寧靜下來。他,開始說出下午發生的一切,發泄似的數落程秋婷的不是,甚至說那不是做愛,而是被她強姦。
因為,旁邊的人是羽嬅,一個讓他不禁敞開心扉,只要說出心中的話,就能獲得平息的人兒。
羽嬅輕輕撫慰他的手臂,她不能勸慰,更不能講話,這是她唯一能做的。
但是,她的心好痛,她好想哭,卻不能哭出來,更不能不忍住。
她,只能在心裡喊著我愛你愛的那麼深切,愛的那麼心疼,你可知道?
命運是黑暗的,等我一腳踏進去了,才發現裡面住著另一位女子。既然接受了你,就必須接納那位陌生的女人,更要承受你們所帶來的傷痛。
你的誠實,是對我的真心,也刺痛我的心。
我知道了,誠實不見得是件好事。這算是一種成長嗎?我不要呀!
我的手撫去你的傷痛,我的耳卸去你的憤慨。
但是,你可知道,我的心正淌著淚水。為了你,我不敢哭出來!
就把這一切當做是一場夢吧!夢醒之後,你看到的依然是我的笑靨。
雖然,我愛的如此寂寞,我愛的如此淒涼,我愛的如此無奈,我愛的如此狂亂,
我愛的,宛如風中的燭火,但是確真心希望能照亮你的生命,不再彷徨中摸索!
看著你的輪廓,聽著你的話語,聞著你的氣息,有了這些,我就滿足了…
原諒我,我的淚,還是忘記留在你所喜愛的雙眸里!
倏地,溫柔的雙唇緊貼她的唇,似乎要掏出她的悲傷與哀怨,送給她愛的力量。冰凍的淚水融化了,從緊閉的眼眶裡滲透出來。忽地,她感受不到雙唇的溫暖,一顆心宛如加了鉛塊,急遽往下墜,她驚慌地睜開眼睛,好像要抓回不讓自己崩潰的力量。
李捷看到她的表情,心疼地撫慰她那慌恐的臉頰。“下車吧;
“做什麼呢?”她慢慢回過神來。
如今,夢已醒,她必須漾著笑臉迎向他,不管夢中的心有多痛。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他調皮似的笑著。
姚羽嬅下了車,才發現她們就在學校另一側的地方,旁邊是座公園與尚未開發的建地,而車子就停在人行道上。周遭無人,只有冷清的街燈。
李捷把關上的車門打開,然後擺出邀舞的動作。“羽嬅小姐,我能請你跳支舞嗎?”
“我又不會跳舞。”她不好意思地微垂著頭,心裡卻歡喜的很。
“沒關係啦,你踩在我的腳上,這樣你不就會跳了嗎?”
李捷爬上了車,按下音響的play,然後將她的左手擱在肩膀,他的左手執起她的右手。她笑著輕輕踩在他的鞋子,好像怕踩疼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