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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直就是性虐待嘛!滿臉脹紅的李捷用力喘息,渴望多吸進一點空氣。他報復似的掐握她的乳房,彷佛要掐爆它,以暴制暴。
終於,程秋婷滿足地離開他的身體,滿臉得意地穿上內褲跟T恤,把短褲和胸罩擱在椅子上。她,等一下還要挑逗他,繼續壓榨他。
她,要報復他。剛剛的做愛,除了享受之外,更是虐待。
李捷只有解脫與發泄的感覺,完全沒有做愛的快感。剛才的做愛只是道義上,以及安撫她的情緒罷了,非關享受。若要享受,他情願自摸。這種下一秒不知道她會做出何種舉動的做愛,根本就是精神虐待。
李捷的工作是各家餐廳的稽核與巡視,解決店長無法處理的問題,構思行銷活動,以及決定菜色與飲料的變化。
不過,跟女服務生聊天,才是他真正的工作。雖然近水樓台先得月,但也最容易引火自焚。因此他對店裡的服務生只有言語的挑逗,沒有進一步的行為,除了跟程秋婷坦承的那位女孩之外。想要花心,開著他父親的BMW到夜店尋找一夜情,或者到有美眉出沒的的地方搭訕就行了。
雖然日子跟往常一樣,但是他仍然整天提心弔膽,因為程秋婷竟然沒有大哭大鬧,反而是忽冷忽熱地面對他。這個臆測之外的舉動,除了讓他不解,更使他擔憂,彷佛是強烈颱風登陸前的晴朗與寧靜。
2
T市的C大學裡,姚羽嬅坐在研究室的計算機前面,捺下手機上面的按鈕…
“您好,我是姚羽嬅,還記得我嗎?你在飛機上用相機幫我拍照,能不能請你把照片傳到我的信箱?謝謝,我的信箱是… ”
“哇;研究生葉錦麗在她的背後喊著,然後探頭想看她在寫什麼。“在寫情書呀。”
姚羽嬅趕緊按下傳送鍵,再消除屏幕,抬頭看著計算機屏幕,手指飛快地在鍵盤打著…
“嘻嘻,你猜錯了,不是情書啦!是在西班牙認識的,他有我的照片,所以請他把照片傳給我。”
“人字旁的他,那就是男生嘍!哇,異國的戀情,多浪漫呀。”
“你別亂說啦”她羞怯地縮著脖子,用手語說。
“逗你的啦。羽嬅,你的個性純樸,千萬別陷在異國戀情里,很容易受傷的。”葉錦麗關切地說。
“謝謝,我知道。”她用手語說。
“怪獸來了,我先溜了,待會再來找你聊天。”葉錦麗拍拍她的肩膀,一溜煙地從另一個門消失。
姚羽嬅迅速把剛才打在計算機上的字消除。
“羽嬅,資料要在下禮拜印出來,我開學的時候要用。”五十多歲的李教授說。
姚羽嬅站起來點了點頭,到辦公室的一角泡杯咖啡,再從放於桌子底下的背包里拿出在西班牙買的雪莉酒,一起放在李教授的桌上。
“呵呵……這是你從西班牙帶回來的嗎?”李教授舉起瓶子仔細瞧著標籤。
姚羽嬅微笑地點頭,拿出一張預先寫好的字條,放在桌上。
“教授,我不懂酒,所以請店員推薦,希望合你的口味。”
“我也不懂雪莉酒。不過,你買的我一定喜歡。”
姚羽嬅突然想到什麼,小快步回到座位,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小巧可愛的白色陶土房子,再把小房子跟紙片放在李教授面前。
“教授,這個讓你當鎮紙用。”
“嗯,你還真有心。”因為他的房子牆壁就是漆成白色。
姚羽嬅靦腆地向他鞠躬,回到計算機前面繼續核對數據。李教授則把玩那個手掌大小的雪白房子,過了一會才離開。
李教授待她算是不錯,雖然職稱上是助理,但是只讓她做一些打字﹑核對與查尋數據的事情。需要跟人打交道的工作就交給另一個助理。為了公平起見,她的薪水比較低。畢竟她能聽,卻無法說話。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他才錄用姚羽嬅。他不要辦公室里充滿嘰嘰喳喳的聲音,還有說三道四的八卦。而且她除了乖巧之外,只知道聽話,不會提出一大堆意見跟理由,擾亂他的心思做研究。
哼!只會拍馬屁,工作卻都落在我身上。另一位女助理斜睨著姚羽嬅,在心裡嘀嘀咕咕。
電話鈴聲尖銳地響起,助理佯裝很忙的樣子說。“忙死了,你就不會接一下電話呀!”
如果我能講話,當然會接電話呀!姚羽嬅咬著下嘴唇,手指微微顫抖地敲擊鍵盤。她曉得這句話是助理故意講給她聽的,也知道助理心裡有點不平衡,因此只要她能做的事,她都攬了過來。但是,碰到要說話的事,心有餘而力不足,聲帶早就忘了它的功能。
“唉,老闆幹嘛請你呢?連這點小事也幫不上忙。”助理喃喃自語之後,才接起電話。
這天,是漫長的,也是難挨的。
李教授不知道去那裡開會,學生們要到下禮拜才全部回來。雖然姚羽嬅有工作要趕,但是辦公室冷冷清清的,只有她跟那位看她不順眼的助理。助理的眼神宛如芒刺在背,讓她萌起莫名的抱歉。
不管如何,學校是單純的,也是她的避風港。她不敢想像曾經患有自閉症的自己,倘若到一般公司工作,會受到怎樣的挫折與排擠。
從小到大,對於這種眼神與嘲弄,她早已習以為常。縱然心裡有些難受與無奈,還是可以調整心態,儘量不讓自己被這些懷有敵意的言行所影響,再次把自己鎖進封閉的世界裡。畢竟,仍然有許多人關心她,忘記她是個缺憾的女孩,對她掏心似的講訴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