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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在想什麼?怎麼沒聲音了?”最近她給依依打電話經常會開小差,昨天白天,依依又在電話里對她大叫。
“我在想他關照的事,你等等。”江璇把自己從胡思亂想中拉了回來,振作了一下精神說,“好吧,他讓我問你的是,元失蹤前後,你們家有沒有接到過奇怪的電話,奇怪的信,或者接待過奇怪的訪客,比如推銷員、保險經紀,或者廣告訪問員。還有,他要你姐姐的書單,就是書架上或者是床頭,最常翻閱的書的書單,你好好想一想。”
“他為什麼問這些?”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James說,你姐姐好像有個男朋友,就是那個最後自殺的人,他自殺未遂,你姐姐救了他。”
“啊!有這種事!”依依怪叫了一聲,但馬上又降低了音量,“被你這麼一說,我姐姐走以前,是有點怪啊。”
“怎麼個怪法?”江璇連忙問道。
“有一次,她問我,”依依的聲音沉穩嚴肅許多,江璇眼前出現依依的圓屁股壓在沙發上的情景,她估計依依現在準備開始她的長篇大論了,依依說,“她問我,喂,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孩?我說我喜歡布萊德皮特啊,又性感又迷人又強壯,她說這樣的她不喜歡,沒感覺。我就問她,那你喜歡哪樣的?她說她喜歡――病人。怪吧?我說她變態。她說她不是喜歡殘疾人,而是喜歡受過傷的人,特別是心理受過重創的人。我說那些人都很變態啊,想法也跟普通人不一樣。她說我不懂,普通人就像白開水,喝再多遍也只有一種滋味,但是那種人,就像雞尾酒,你不喝就不知道它有多少種滋味,喝了才知道那味道獨一無二,無可替代,而且一旦喝上就會上癮。她還說,她感覺一個人受傷的過程就像是被雕刻的過程,雖然每一刀都那麼痛,但是等完成了,就會很美。”依依忽然又叫了一聲,“她不會是在說那個男人吧。我當時以為她在亂發議論,也沒注意。”
“八成是的,依依,我聽著像。她還說什麼?”
“我後來跟她談起了袁之傑,她說她覺得跟袁在一起,好像跟自己兄弟在一起,很放鬆,但是沒什麼感覺。其實袁之傑挺可憐的。”
“所以,依依,你以後不要對袁之傑說什麼’怪不得我姐姐不喜歡你’這種話,那多傷人啊。”那天袁之傑聽了這話的表情,就像是被人當眾打了大耳光,那種無法掩飾的尷尬、落寞和傷心,讓江璇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非常不忍。
“好吧,我知道了。”依依好像也意識到自己那天有些過分了。
“還有別的嗎?”
“不知道!”依依忽然變得不耐煩起來,她在電話那頭嚷道:“江!一想起元元,我就覺得心裡特別堵,你說她到底上哪兒去了呀!她會不會已經……嗨!算了,不說了。等我想起什麼再打電話給你。”
昨晚,依依就是這麼掛了電話,江璇聽得出來,她心情很不好,這些年來,元元的失蹤是她們家最糾結的一件事了,她真希望元元能平安地回來,但是,這種事真的會發生嗎?James真的能幫依依找到真相嗎?雖然上次他那麼肯定地對她說,“蜜棗,我能找到元元,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能找到她。”可是,她還是將信將疑。
所以她忍不住寬慰他:“沒事,就算找不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都那麼久了,連警察都沒辦法呢……”她不想讓他為依依家的事太傷腦筋。
可他卻很驕傲地昂起頭說:“蜜棗,你要對我有信心。你男朋友可不是一般人。再說,罪犯也是人啊,就當跟他玩了。”他說完還朝她擠擠眼,那神情又讓她產生了想親親他的衝動。於是她再次肯定,不錯,我的James是很性感的,跟布萊德皮特不同,他那種應該叫做可愛的性感。反正就是可愛!
“江璇!”遠遠地,他叫了她一聲,還朝她招招手,腳步飛快。
看他跑得那麼急,她又擔心起來,不知道他的傷怎麼樣了。
一會兒,他已經奔到她面前了,他笑盈盈的,眼睛很亮,好像在打什麼壞主意,她剛想張嘴說話,他就不由分說地一把抱住她,吻住了她。天哪!這是在大街上!
她眼前一片紅光,什麼都看不清,只感到他下巴上的小鬍子在扎著她臉上的皮膚,又痛又癢,而他的嘴就像個火山口,舌頭就像龍捲風,她覺得自己一下子就被卷了進去,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James,James,你是怎麼了?她想說話,但她透不過氣來,心情又害羞又激動,等他終於放開她後,她發現自己頭髮散亂,面孔漲得通紅,而且微微還有種醉酒的感覺,等她站定後,她忙不迭地一邊整理頭髮,一邊壓抑著興奮的心情,低聲嗔怪道:“你怎麼啦?人家都在看我們哪!”
“真的?”他朝兩邊看看,笑著說,“那就再來一次,讓他們看看清楚。”
說完,他的頭又黑壓壓地地了下來。
天哪,她終於明白什麼叫作無法呼吸了。她覺得他就像塊超級強勁的荷氏薄荷糖,清新的感覺從口腔直達她的體內,瞬間充滿了她的整個肺部。而他的身體,算不上魁梧的身體,此刻就像個火熱的大吸盤把她整個人牢牢地吸在他懷裡,她無法動彈,無法拒絕,更無法逃離,但是這一次她已經不害怕了,她只在心裡低低地吼了一聲,“哦,我的James”,便摟緊了他的腰。等她從天昏地暗中醒來時,她發現他正用手指在為她抹去唇邊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