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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昆眨巴著眼睛,想了一會兒,問道:“女生?”
簡東平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也可能是……嗯,男生。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簡東平想,難道李雅真那顆紐扣不是元元給她的,而是袁之傑給她的?可能嗎?
“是個,女的。”林浩昆說。
“女的?”簡東平很詫異,一開始他不明白“女的”跟“女生”在意義上有什麼本質上的差別,但稍一想,他就明白了,“這麼說這個‘女的’,不是她學校里的學生?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林浩昆點了點頭。
“雅真也給人作家教,一年前,有人請她去給一個生病的女人當家庭老師,好像這個女人給過雅真一顆紐扣。雅真說那顆紐扣是獨一無二的,我好像聽她這麼說過,不過我是沒往心裡去,女人嘛就愛小題大做,什麼獨一無二,不過就是顆紐扣罷了,所以我聽過就忘,要不是你提起,我根本想不起來。”
這可真是大大出乎簡東平的意外。難道我猜錯了?李雅真的紐扣不是邱元元給她的?邱元元的美術老師還另有其人?
“那個生病的女人為什麼送紐扣給李雅真?”他問林浩昆。
“我哪知道?”林浩昆白了他一眼。
“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是誰殺了雅真?想的話,就給我好好回憶!”簡東平不客氣地說,
林浩昆一臉困惑和難以置信。
“你想說,雅真的死跟這破紐扣有關?”他拉開大嗓門問道。
“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有,關。”簡東平盯著林浩昆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他真想拿個吸塵器直接鑽到林浩昆大腦袋裡好好去吸一把,把跟紐扣有關的東西通通吸出來。
“James,你以為自己是警察嗎?不錯,你他媽的是挺聰明,可是……”
簡東平不想跟他廢話,只是冷靜地注視著他。
林浩昆跟他對視了兩秒鐘,好像終於屈服了。
“好吧,你讓我想想,”他別過頭去,嘟噥了一句,“雅真好像是說過一些什麼……”接著他就像個木頭人一般呆滯地望著前方,完全進入了記憶掃描狀態,大約過了兩分鐘,他才起死回生,他說,“我記起來了,這個女人確實有點怪。最初是那個女人的丈夫請雅真去的,說他老婆身體不好,想學畫畫解悶。奇怪的是,本來那個女人的丈夫跟雅真說好是教她學畫水彩畫的,但是等丈夫一走,那女人就跟雅真說,她只想學人物素描,而且不想學基礎的筆法,只想活學活用,她還給出一些人物特徵,什麼倒眉毛,三角臉,小眼睛,鷹鉤鼻的……”林浩昆停住了,再次進入記憶掃描狀態。
莫非那個女人在盡力回想某個人的長相,並且想畫下來?簡東平聽到這裡,好奇心已經難以抑制,他有一大堆的問題想問,但是他知道現在打斷林浩昆的敘述,很不明智,所以他一言不發,耐心地等他說下去。
“還有什麼長臉,脖子上有顆痣,手指很細像雞爪,……反正說了好多特徵,這女的還讓雅真給她保密,她不想讓她丈夫知道她在學人物素描,她求雅真來的時候帶幾幅水彩畫來裝裝樣子。雅真說,她們在畫畫的時候,總是把水彩畫的顏料和畫了一半的草圖放在一邊,這樣,那個女人的老公突然出現的時候,她們就來得及把人物素描遮起來,好像她們畫畫的時候,那個男人有時候會突然出現,所以每次她們兩個都很緊張,有幾次還差點就露餡。”
“那李雅真有沒有問過那個女人,為什麼要瞞著她丈夫?”簡東平忍不住問道。
“那個女的說得很含糊,說她以前經常看見這個女人在家附近跟老公說話,這個女人後來就不見了,問誰都說沒看見過,但她腦子裡一直有這個人的印象,所以想畫下來。雅真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她也不好再問。”
“那紐扣是什麼時候給李雅真的?”簡東平問道。
“是那女人寄給她的。”
“寄給她?”簡東平很吃驚。
“那個女人後來病死了,不知道是什麼病,她臨死前,給雅真寄了個包裹,裡面有一顆紐扣和那張人物素描,大概還有封信吧,具體內容雅真沒說,我不知道。”
“雅真怎麼知道那個女人死了?”
“她後來去參加追悼會的,在追悼會結束後,那個老公給雅真結清了學費,本來說好是上兩個月課的,但後來只上了一個半月。”
“那雅真有沒有告訴他,他老婆給她寄包裹的事?”
“應該沒有,那個男人好像不知道這事。”林浩昆說。
“那個男人是做什麼的?”簡東平問道。
“他在自己家樓下開了家小飯店,他自己是個廚師。”
“那你知不知道那個男的叫什麼名字?你有沒有看見過那幅素描?”
“名字她沒跟我說起過。”
“那他們住在哪裡?雅真有沒有跟你說過?”
“在麗池路上,那個男人的小飯店好像以做麻油雞出名,生意很好。雅真說了幾次,把我都饞死了,讓她帶我去,她總說沒空,可惜啊,現在,她人都不在了。”林浩昆長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