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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男青年經過深思熟慮,在徵得親人們的支持和有關部門的同意後,他改名換姓,從此,不僅官方戶籍檔案上有了“歡鏡聽”這個罕見的姓名,而且,有關部門通過全國查詢得知,“歡鏡聽”是中國第一個姓“歡”的人,“百家姓”中創造出一個新姓氏:歡。
2006年,歡鏡聽回想起當年闖蕩海南島時得到的人生感悟,於是,他在姓名後面加上“行道”兩個字,從此,“歡鏡聽行道”成為他的筆名。
基於歡鏡聽在文學創作上取得的突出成績,2003年,他被推舉為江津市政協委員,同年,他加入中國民主建國會,成為民主黨派中的一員;2004年,經中共江津市委、江津市人民政府研究同意並上報重慶市有關部門批准,將歡鏡聽列為特殊人才特招進重慶江津文化館,成為國家事業單位正式編制內的文化幹部。
歡鏡聽感謝各位領導的關愛與栽培,然而,他心中有兩大遺憾難以啟齒:第一,由於他只有高中文憑,雖然作為“特殊人才”特招了,但是沒有按照“特殊政策”辦理,參照應屆中專畢業生待遇,一年見習期滿後,聘為管理員二檔,外邊人可能不好理解管理員二檔,說白了,就是“初級”都達不到,也就是說,已經創作、發表、出版十五部文學作品的歡鏡聽,最終連“初級職稱”都沾不上邊,在重慶江津文化館現有十三個在編人員中,他的工資收入排列最後,每月494元。2006年,因歡鏡聽工作表現出色,江津市人事局考評他為“優秀”,獎勵一級工資,22元,加上69元的津貼,每月合計585元。靠這點微薄收入,他無法維持自己與剛上初中的兒子最基本的生活,無奈之下,他利用業餘時間,背上竹背簍,手持電喇叭,成為一名兼職拾荒匠,一邊遊走在江津城的大街小巷,一邊高聲喊道:收書本報紙。有一次,在江津某機關家屬院,一位中年婦女出售一捆舊報紙,忽然,歡鏡聽發現一位年輕女人坐在屋角,雙手捧著一本他創作的長篇小說津津有味地讀著。他故意對年輕女人說:這本書的作者跟我是好朋友。年輕女人抬起頭瞄了他一眼,吐出三個字:冒皮皮。冒皮皮是本地方言,包含了撒謊、說大話,等等。年輕女人沒想到,她面前這位拾荒匠正是這本書的作者。因為經濟條件差,歡鏡聽最害怕接到各類請柬——人們戲稱為紅色罰款單,偏偏在他小有名氣後,這類紅色罰款單常常不請自來,最多的一天,他接到五份紅色罰款單。更讓他難過(真的,難過!)的是,主人在送給他的請柬里,還特意附上幾行文字,這些文字雖然表述不同,但是核心內容是一樣:你是江津城有名的大作家,能夠請到你,我感到萬分榮幸。歡鏡聽自己從不“祝生”,也從不欠他人類似紅色罰款單似的人情。真要說“欠情”,不知有多少人“拖欠”他的人情。有時候,面對那些侵略者般的紅色罰款單,歡鏡聽有一種生活在殖民地、勞動成果被他人掠奪殆盡的感受。開初,自小受“中國是禮儀之邦”文化薰陶的歡鏡聽,無法垮下臉拒收各類紅色罰款單,可是,等到他為應付這類罰款已經欠下上萬元的債務後,他只好硬起心腸,採取逃避戰術,不再繳納紅色罰款了。第二,不知什麼環節出了問題,歡鏡聽還有五個月見習期工資沒有領到,每月496元,五個月合計2480元,直到他寫作這篇文章時(2006年7月27日),快兩年了,仍舊沒有領到這筆2480元的欠薪。
附錄:中國“歡”姓第一人(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