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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中午的時候,古均與龍樹在大堂里碰了頭,一起走出大廈,鑽進了大廈旁邊的一家酒樓里。
看到龍樹臉上的一派喜氣,古均知道龍樹這次的“點”踩准了。
在酒樓上的一間包房坐下後,龍樹給古均細細地交待了一番。古均先是不斷地點頭,繼而走出包房,重新閃進那幢大廈的衛生間裡。離衛生間不遠的地方,便是酒樓包房的後窗口。
一會兒,一位五十多歲、衣著樸素的男人慢慢地走出大廈,踱進了酒樓。
策劃“觀”念的大師(14)
龍樹立刻熱情地迎上前去,雙手捧住對方的一隻手,“王主任大駕光臨,我深感榮幸。”
那位王主任環視了一遍包房,正色道:“龍經理,太豪華了。我們換個簡單點的地方。”
龍樹知道對方話中埋藏的意思:這裡離公司太近,熟人太多,有些與生意上沾邊卻又無法擺上桌面來談的話不方便在這裡說。龍樹說:“王主任,這間房我已經包下來了,不好意思退掉的。”
龍樹話中有話般的解釋讓王主任放下心來,他立刻換上一副正經面孔,正色道:“龍經理,我們初次見面,簡簡單單地吃頓飯,不允許太破費。”
“簡單,真的很簡單。”龍樹先安排王主任坐下,旋即到包房外領進一位小姐。他左手拉起小姐的手,右手拉起王主任的手,春色滿面般地說,“王主任,這是我乾妹妹。我不會喝酒,今天,請我乾妹妹陪王主任喝幾杯。”
王主任一張臉頓時放出紅光,“龍經理,你太……真的不好意思。”他嚴肅地豎起一根食指,“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龍樹發誓般地說道:“好,絕對的下不為例。”心裡卻冷笑起來:傻兒子,哪裡還會有什麼下次。
等酒過三巡後,龍樹故意將話題轉到酒樓里播放的音樂上來,說這種音樂還沒有鄉村的竹哨好聽。說到這裡,他故意裝出忽然間想起什麼的表情,渾身一陣亂摸,最後翻開公文包,找出一隻竹哨,交到小姐手裡,說道:“這東西雖然土氣,但聲音很響亮。乾妹妹,試一試,吹給王主任聽聽。”
“真的呀?”
王主任與乾妹妹都興奮起來。乾妹妹興沖沖地站到窗口前,雙眼望著頭頂上被各色水泥建築打擊得落花流水似的天空,將竹哨放進嘴裡響亮地吹了一聲。
王主任也跟著興奮起來,眯著嗓子嗲著聲音說道:“哇,真的很響咦!”
另一方,躲在大廈衛生間的古均,聽到竹哨聲,立刻按龍樹的吩咐行動起來。此時正是中午時分,大廈無人辦公。他迅速地來到王主任的辦公室,輕捷的腳步風一般地在地毯上閃過。在王主任的寫字檯下,藏著龍樹上午借談業務為名神不知鬼不覺地塞到那兒的專用工具。龍樹的策劃不錯,王主任的辦公桌里的確油水不小——古均在一個大牛皮紙信封里,發現了六萬元現金。作完案後,古均將專用工具帶離作案現場,從事先選好的安全門溜出大廈,立刻租車回到了策劃中心。
沒有多久,龍樹公文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龍樹故意大模大樣地取出手機,當著王主任的面大聲說道:“誰呀?哦,李秘書呀。什麼事?好好好,我下午回公司。我現在正陪王主任吃飯。”
事實上,電話雖然是龍夫人打的,但手機里只有古均倚在窗口前吹竹哨的聲音。這表明,他們的策劃是成功了。
吃完飯,走出酒樓,龍樹堅持要送王主任回辦公室。他說:“王主任,你喝了酒,你一個人走回去,我不放心,萬一路上摔了跤怎麼辦?”
推辭了一番,王主任用一根手指點著龍樹,“龍經理,你這人怎麼說呢?嗨,一句話,夠意思。”
龍樹卻在心裡冷笑起來:我就是要看你敢不敢報案!我還要你相信不是我乾的,王大主任,我可是一直都跟你在一起的啊!
果然,進入辦公室,當王主任看到自己的辦公桌和資料櫃被撬,一時間驚得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龍樹急忙對王主任說:“王主任,報案吧?”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王主任,報警電話是多少?我幫你報案。”
“慢。”王主任慌忙擋住龍樹,“等我清點一下,看看少了什麼東西。”
龍樹又一次在心裡冷笑起來:王大主任,我除了錢,其他重要資料是不要的;你呢?除了性命攸關的重要資料,錢是可以不要的。
清點的結果,除了錢不翼而飛以外,其他重要資料都在。王主任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終於落了地。他一把握住龍樹的手,說道:“龍經理,我這人有些迷信,相信舍財免災這句話。小偷只偷了我幾十塊錢,不值得報案。唉,算了,算了。”
策劃“觀”念的大師(15)
9 重慶皮衣:竹哨“竊”取了最後的清音
自從有了第一次望風打響以後,古均已經越來越熟練、越來越膽大地進入角色。在龍樹的精心策劃下,他們頻頻得手。
現在的古均,每月給爺爺寄三百元錢回去時,已經不用請龍樹替他寫匯款單了。他對龍樹說:“不會寫匯款單是我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