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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她是在叫我回去了。我們之間的交流並不需要任何語言。
我叼起戰敗者的屍體,準備將其扔到一個洞穴里去。那個洞穴就在不遠的草叢裡。
我輕輕一鬆口,只見對手弱小的身體在洞口的邊緣撞了一下,然後就順勢無力地滾到洞裡去了。這個洞並不太深,但洞底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一種聲響從洞裡傳出來了,由此我便知這它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洞底。
洞穴原本就在這裡,大概是有人為了埋藏什麼東西而挖的吧。雖然看不清楚,但洞底應該堆積著由香指使我殺死的無數動物屍骨。只要稍稍靠近一點,難聞的惡臭就會撲鼻而來。第一次在橋下進行這種儀式的時候,由香就命令我將對手的屍首扔進洞裡。起初,我還不怎麼擅長搏鬥,每次都會落得遍體鱗傷,簡直跟對方的屍體差不了多少。跟對方交手時,也不知這該怎麼辦,腦子裡總是一片空白。不過,現在我已經習慣戰鬥了,可以十分從容地將對方置諸死地。看到我日益強壯,由香也覺得很滿意。
嘴裡還有許多撕咬對方時咬下來的毛髮。我一邊做著吞咽的動作,一邊朝有水的地方走去。在茂密的草叢裡穿行了一會兒後,眼朗的視野突然開闊起來。
滾滾的流水從上游沖瀉下來,在茂密的雜草旁停住了腳步。水的顏色實在是太黑了,與其說是一條河,倒更像是一片巨大的烏黑色塊。大橋從頭頂跨過,橋上的電燈星星點點地映照在河面上,一直延伸到對岸。用河水洗去嘴上的血污後,我又回到由香所在的空地。
好了,我們走吧。
由香一邊朝混凝土台階的方向走去,一邊從嘴裡發出這樣的聲音。台階是順著堤壩的坡度建造的,從河岸的草叢一直通往大橋旁邊。由空地出發走到有恰階的地方,必須在前行的過程中不斷撥開四周的雜草。我跑勖由香身邊,跟她一起向台階進發。
登上台階的時候,我回頭望向身後的草叢。
細長草葉的尖端在微風中左旨搖晃。忽然,草叢裡出現了可疑的動靜!我立刻緊張起來,睦忙擺好迎敵的姿勢。可是待我豎起耳朵仔細一聽,又覺得好像是風在作怪。
由香此時已經爬完所有台酬,站在上面等我。我開始在台階上奔跑起來,那個秘密的地點則被我甩在身後。
結束了一整天的課後,我離開學校,來到車站與森野會合。車站前有一個大型巴士總站,這裡既有噴泉又有花壇,成為了一個小小的廣場。廣場裡安放著許多長椅,坐在椅子上的人們正悠閒地打發時間。
森野坐在離公路較遠的一刑長椅上。樹的枝葉遮擋了陽光的照射,濃濃的樹蔭籠罩著整制椅子。沒事千的時候,森野總喜歡拿本書來讀。可是,今天的情況卻不一樣。她身旁的書是合著的。
她俯身坐在椅子上,身子有些前傾。這樣,她的頭髮就像面紗一樣,遮住了自己的臉龐。
當我走到森野面前的時候,她抬起頭來,把目光轉向了我。如瓷器般潔白的面龐似乎劇未接受過日曬,一顆小黑痣就在她左眼的下方。森野的長相蒯像偶人一樣,幾乎不能讓人感覺到任何生氣。只要她不動的話,就可以當人體模特兒。
她一言不發地用手指著地面。行慫菠卜鋪著白色的石板,在她腳下有一點看似垃圾的細小東西。仔細一瞧,那東西還在移動。
一群螞蟻正在肢解蝴蝶的屍體,並準備把它運走。螞蟻用前顎咬住蝴蝶的翅膀,在石板路上前行。直立起來的翅膀就像遊艇的風帆一樣,在陽光的照射下,石板上出現了清晰的投影。森野似乎聚精會神地觀察著它們。
其實,我們完全沒有必要把見面的地點設在車站附近。從行程的角度出發,放學後一起走出校門的方式應該更為簡便。然而,她在學校里可是個小有名氣的人物,不管是容貌還是整體給人的感覺,有關她的議論可說是層出不窮。因此,當森野走在學校里的時候,經常會有人回頭看她。正因如此,我才不願意和一個這樣顯眼的人物出雙人對地出現在校園裡。
當然,森野對周圍的閒話根本不會在意,因為她腦子裡完全沒有注意他人言行的意識。或許,她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受到別人的關注。森野身上的確有一些反應遲鈍的地方。
"那就走吧。"
說完,她站起身來邁開步伐,我連忙跟了過去。今天,森野要帶我到她經常光顧的一家舊書店。
"那家店很小,說不定只有我一個顧客。"
我曾在教室里聽森野說過那家店的名字,但我從沒去過。她還把大致的方位告訴我,但如果不親自去一趟的話,實在很難弄清具體的位置。
森野在黑板上給我畫了一張地圖,但她的畫圖技術實在不敢恭維,上面的古怪地形恐怕睞有在外星才會出現。森野一邊用白色的粉筆描繪著線條,一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那家舊書店拿建在河裡,故我們約好今天由她親自帶我到那裡去。
穿過商鋪林立的鬧市,她帶我來到一處住宅區。天氣十分晴朗,我感覺到照射在背上的陽光。腳下的道路筆直地向前延伸,兩旁是獨門獨戶的民家。怛許是因為熟悉的關係吧,森野不假思索地走在路上。
"你知道最近這一帶發生的寵物誘拐案件嗎?"我向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