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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犯人加害森野的可能性也很小。因為大街上有許多女孩都穿著類似的衣服。
如果犯人真的要加害森野的話,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森野與犯人的生活圈子存在著重疊--他們兩人曾去過同一家咖啡室。假設犯人往咖啡室的那一天並沒有離家走得太遠,而是處於日常的活動範圍內的話,森野就極有可能會再次與他相遇。
半夜裡,我陷入了沉思。
或許,森野現在已經慘遭毒手。某處的山裡可能埋藏著四分五裂的屍首。
我一邊想像著那景象,一邊進入了夢鄉。第二天,我又給她家裡打了一通電話。她還是沒有回來。她媽媽很擔心,說這還是女兒第一次事
前沒告訴她就在外面過夜。
"順便問一下,你是她的男朋友嗎?"聽筒中傳來了森野母親的聲音。
"不,不是不是。"
"你用不著一口否定。我可什麼都知道啊。"
森野的母親堅定地認為我就是她女兒的男友。她的理由是森野根本就沒有能夠稱得上是"朋友"的朋友,而且自從小學畢業以後,還沒有哪個同學給她們家打過電話。
"而且,最近她穿的衣服也比以前鮮亮多了,我想她一定是交了男朋友。"
我開始為手機的通話費心痛了。
"她房間裡有沒有一本啡色的小筆記本?"
她媽媽一聽這話,馬上開始為我尋找。聽筒的楊聲器隨之沉默了一會兒。不久,又傳來了聲音。
"她桌上倒是有一本,只是不知這是不是你要找的。"
森野外出的時候似乎沒有把它帶在身上,否則,就不能排除犯人碰巧看到她在翻看筆記本,為了殺人滅口而對她下毒手的可能。
我對森野的母親說自己準備到她們家去拿那個筆記本,並請她告訴我住址。
我掛了電話,隨即趕往森野家。雖然以前就知這她家住在離車站不遠的地方,但這次還是我第一次登門拜訪。
她家在車站背後一棟公寓的三樓。
剛按下門鈴,在電話里聽過的聲音便招呼我進去。開門後,一位主婦從房裡走出來。毫無疑問,她就是森野的媽媽。"來來來,快進來!"
森野的母親穿著圍裙,一看便知這是普通的家庭主婦。森野給人的感覺與她媽媽的實在相差太遠。我想,這樣的母親怎麼會有一個像森野那樣的女兒?
森野的母親雖然邀我進去,但我拒絕了。我只想在門口把事情解決。當我提到筆記本時,她好像事先早有準備,立刻給我拿了過來。我一邊接過筆記本一邊問她,有否看過裡面的內容。她搖了搖頭。
"字太小,看不清楚。"
跟那個筆記本相比,她似平對我更感興趣。
"那孩子自上了二年級,每天都乖乖地上學,看來是:另有原因呢。"
我這才知道,森野念高一的時候覺得上學沒什麼意思,所以經常不返學校。她的興趣愛好本來就有點特殊,再加上不懂與人相處,所以很難與周圍的人打成一片。
我向森野的母親打聽,她最後見到自己的女兒是什麼時候。
"大約是,昨天中午之後。那時我看到她正要出門。"
"你有問她要去哪裡嗎?"
森野的母親搖了搖頭。"你能幫我找找她嗎?"當我準備離開的時候,森野的母親這樣問我。
我點了點頭。
接著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可能不是活著的。她媽媽以為這是開玩笑,對我笑了起來。
步向車站的路上,我翻開合成革封面的筆記本,翻到寫滿一連串山名的那一頁。
這裡所列的山名很可能是犯人準備用來棄屍的地方。標有"◎"符號的山名一定是犯人覺得最容易毀屍滅跡的地方。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標註有"◎"符號的山名共有四個,而目前發現屍體的地點全在其中。那麼,最後剩下的這個山名,應該就是犯人將要帶森野前往的地方了。這便是N山。
詢問了火車站的工作人員,得知如何乘坐火車前往N山後,我買了車票。
在離N山最近的車站下車,須轉乘巴士才能到達。N山的山麓種有許多葡萄,一路上招攬遊客採摘葡萄的廣告牌頻頻從車窗邊掠過。
乘車上山的時候,我在想,犯人會在什麼地點遺棄屍體呢?罪惡的儀式恐怕應該在聽不到受害者慘叫的深山老林中進行吧。我倒是看不出哪裡有這樣的地方。
巴士里只有我和司機兩個人。查看過車內張貼的遊覽路線圖和詢問過司機後,我對犯人在N山裡有可能選擇的地方已經心中有數。
附近有一條縣級公路通過N山的東側。據說,從我和森野所居住的地方出發,駕車來N山遊玩的人大多使用這條公路。經過N山的道路本來就不多,除了這條縣級公路以外,再沒有哪條路可以通往我們所往的地方了。
犯人若要帶森野來N山,必定會通過這條縣級公路。司機告訴我,巴士現在行駛的道路就是這條縣級公路。
我在巴士站下了車。車站旁有一條大路可直抵山頂附近,如果要駕車進入深山的話,這條路再好不過了。我所在的巴土站是離這條路最近的一個車站。
我踏上了通往山頂的大道。這是一條柏油路,路上鮮有汽車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