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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由香,又看了看身後的草叢。剛才,我感覺身後有一叢草不自然地搖擺起來。
......沒什麼,走吧。
我轉撾身來,一邊跑到由香的腳下,一邊回答道。
那裡說不定有什麼人。不,應該說肯定有人!對此,我確信不疑。那一定是以前一直跟粽我和由香,並想把我們抓住的人。這個人今晚終於偷窺到我的所作所為。
直至剛才,我還一直擔心被人發現。不過,現在已經不必擔心了。只要於了自己該於的事情,心中的不安自然會煙消雲散。
今後我們再也不會殺害動物了。練習期已經結束,所以我們己經不怕有人跟蹤了。
我們走在台階上,向河堤頂部進發。最後,我又回過頭來,俯視那快要為黑夜所吞沒的一片草海。
我想把我和由香做這種事的本意告訴那個潛伏在草叢中的人,我想讓那個人知道由香是在怎樣的情況下才做出這樣的決定的。
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我現在就是這麼想。
"餵?"
手機的另一端傳來了森野昏昏欲睡的聲音。言下之意,對我一清早給她打電話的做法表示不可理解。
窗外天剛蒙蒙亮。我雖然只睡了一個小時,但由於具備能夠自由調節睡眠時間的特異功能,所以對我來說,早點起來並不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我告訴她昨晚查明了誘拐寵物的犯人。
"喔,是嗎......"
說完,她單方面地掛斷了電話,我還沒有來得及向她說明犯人其實就是以前曾經在路上碰到過的女孩和金毛尋回犬。在森野看來,與誘拐寵物的犯人相比,可能睡覺更具有吸引力。我剛想到這裡,手機就響了,是森野打來的。一接電話,她連一句寒暄都沒有就直接問我:"犯人的樣子,你拍下來了嗎?"
我對她說,昨晚雖然想拍,但結果卻失敗了,僅憑橋上的燈光根本無法正常拍攝。由於光線太暗,拍攝的照片都很模糊。
"是這樣啊......"
她再次掛斷了電話。
換了衣服後,我走出了房間。父母和妹妹似乎還沒有起來。家裡非常安靜,在門廳穿好鞋後,我走到室外。東邊的天空被朝霞染成了紅色,一排排的電線桿在這樣的背景下都成了黑色的影子。
"明天早晨......"
我想起了昨晚,女孩在那座橋下所說的話。殺戮儀式過後,身形瘦小的女孩對身旁那頭體形碩大的金毛尋回犬竊竊私語起來。
當時,隱藏在草叢深處的我無法聽清楚整句話。明天早晨,也就是說,星期六的早晨;一定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還會做相同的事情嗎?我決定帶照相機到女孩家去看看情況。我知道她家的地址,前些來,我曾看到她和那頭狗走進一所房子,那個地方應該就是她的家吧。我計劃從那裡出發秘密跟蹤他們進行誘拐的全部過程!
離開家後,沒走多遠,忽然覺得忘了帶什麼東西。錢包和照相機都在身上,我又檢查了十下口袋,然後抬頭望了望位於身後我們家的二樓。那裡有一扇我房間的窗戶。我發現自I己把刀留在房間裡了。
為了去取那把從未使用過的刀而返回家裡,還是直接:基女孩家呢?兩種選擇被我放上了一嶺中的天秤。我想儘量避免做一些徒勞的事情,而逕自去女孩家可以省回自己的體力。
我一面用手指確認口袋裡刀柄的存在,一面走出了家門。不知為何,突然感覺有點口渴。刀刃就像沙漠裡滾燙的沙子一樣,不住地向我訴說它的乾渴。
此時,東方的天空已經被朝霞染得像血一樣紅了。早晨來臨了。
刺眼的光亮使我和由香同時睜開了眼睛。外面的光線從窗簾的縫隙處照射進來,正好從中間把整個房間一分為二。地毯、床、被子,還有緊緊抱在一起的我和由香的臉龐,都在白色的光線中顯得熠熠生輝。我們一動不動地在被子裡對視了一會兒。
我很高興能和由香一起醒來。我們各自用腳踢著對方的身體,仿佛正快樂地討論今天玩什麼遊戲。我絕對不會忘記現在的幸福時光,此後,就算是相隔萬里,我也會將她永遠銘記在心中。
看了看漂浮在空氣中的小灰塵後,我們下定決心,從被窩裡鑽了出來。
由香打開臥室的房門,偵察了一下周圍的動靜。
從媽媽的房間裡傳出那傢伙熟睡的鼾聲。那傢伙到我們家來總是和媽媽睡在一個房間裡,不過,媽媽每天都會早早地出門,所以多數情況下,那傢伙會一個人在房間裡睡上一個上午。
我和由香小心翼翼地從走廊上走過,來到媽媽的房間門口,這房間位於家裡的最裡面。
走廊和房間是用拉門隔開的。但今天早晨,可能是媽媽外出時沒有關好,拉門是半開著的,我可以通過這個不窄的門縫進入房間裡。
我先將鼻子伸進房裡,對裡面的情況打探一番。
榻榻米上鋪著一床被子,那傢伙正躺在那裡仰面酣睡,嘴是半張開的,喉嚨也露在被子外面。這麼高的一個人若是站著的話,根本無法碰到他的喉部不過,只要像現在這樣睡著,那他喉嚨的高度就比我的鼻子還要低了。
小心地穿過門縫,我悄無聲息地進來了。走在榻榻米上。有輕微的響動從腳下傳來。由書留在房間的門口,注視著裡面的情況。看樣子,她好像很為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