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攣生姐妹在做上吊遊戲時可能也脫下她們的鞋子,並將其整齊地放在一旁。因為夜擁有這方面的知識,所以在做上吊遊戲的時候她或許會對這些細節表現得一絲不苟。可以說,畫中清晰地反映出夜的知識程度。
然而,夕卻不是這樣。恐悄即使在遊戲的時候,她也記不住先要把鞋脫掉,然後還要將共放好這些煩瑣的規矩。正因為沒有這些知識,所以她才會繪釁里的女孩都穿上鞋子。
如此一來,便出現了矛盾庫房裡發現的屍體是光著腳的。假如夕那天想獨自去倉庫裝死人,結果卻因繩索中途截斷而不慎死亡的話,那麼她的屍體就應該是穿著鞋的。
夕一直沒有說話,專心地聽我講述推理的過程。不過聽到這裡,她慢慢地張開了嘴唇。
"穿黑鞋的姐姐,死了。確實,我可能有些恨她,但是你的推測稍稍有些偏差......"
聲音很平靜。
"可能你沒有找到那根套在她胸部的繩子。那不是我剪斷的,是自然截斷的......"
那天中午十二時,姐姐夜向她提出建議。我們扮作吊死鬼的樣子,嚇唬嚇唬他們。夕接受了這個建議,兩人使一起跑到倉庫里忙活起來。
下起雨來,當時倉庫的狗還在,它以莫名其妙的眼光注視著姐妹倆。
"姐姐把木箱堆得高高的,站在上面將繩素繫到了屋樑上,我則在下面用腳抵住箱子,不讓它們晃動。"
在雨水沒來得及浸潤倉庫的地面前,夜就已經站到木箱上去了。因此,地上沒有留下她的鞋印。
夜是裝扮吊死鬼的主角,而夕的任務則是把家人騙到倉庫里來。一切準備就緒,夜將從樑上垂下來的兩根繩子分別套到自己的身體上。
"然後,姐姐就跳了下來......"
夜把腳下的木箱踢落到地上。就在脖子將要被勒往的瞬間,套在胸部的繩子把她的身體穩往了。
她若無其事地俯視著下面,臉上還帶著笑容。
"姐姐的嘴角微微上翹,這是她騙人時特有的微笑。平常跟家人說話時,她總是面無表情,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會露出高興的神情。"
可是,就在這時,繩子突然斷了。
"這與我無關,繩子是因承受不了姐姐的體重而自然截斷的,斷口出現在靠近天花板的屋樑附近。如果你仔細察看過那根繩子的話,我想你一定會修正你的猜測,因為這麼高的地方我根本不可能觸到。"
夜的脖於一下子就被勒往了。
"我馬上趕去救她,我用雙臂袍往姐姐的身體想支撐著她,以免她從半空中落下來......"
倉庫里便出現了這樣一幕:一個女孩懸吊在空中,而她的身不是另一個與其長得一模一樣的,試圖支撐著她的女孩。空中的女孩極力地掙扎著,雙腿胡亂地在半空中蹬來蹬去。被主人栓在一旁的狗聽到異常的唰動之後,更是狂吠不止。頓時,倉庫里充滿了幾乎可以把耳劂震破的狗叫和女孩痛苦的哀號。此時,夕覺得時間彷佛已經停止,這樣的狀態似乎永遠也不會有盡頭。
"我努力支撐著,試圖挽救姐姐的生命。雖然當時已經沒氣力了,但還是從後面緊緊抱住姐姐的身體......可是耳朵里只聽見姐姐的慘叫......胡亂折騰的腳跟一次又一次把我踢開...... "
森野坐在椅子上,始終保持著同一個姿勢。視線則一直停留在比教室牆壁更遠的地方。也許那天倉庫里的情景現在又浮現在她的眼前吧。對她來說,那是一場噩夢,一場塵封在她記憶深處的噩夢。
當夕體力不支的時候,姐姐的身體便從上面垂落下來。這時候,姐姐的脖子被繩子勒得緊緊的。夜瞪著自己的妹妹,拼命地對她吼叫,但嘴裡說的並不是鼓勵夕堅持下去的話。
"姐姐對我喊道:給我站穩,你這個廢物......"
她死死地閉上自己的眼睛,皺緊了眉頭,彷佛正承受著某種羞辱。
"在聽到這句話的那一瞬問,一直試圖解救姐姐的我雙臂便失去了力量......"
夜的身體一點一點地緩緩落下。
夕看見姐姐的腳尖降落到快要接觸地面時停住了。夜沒有穿鞋,光著雙腳。她的大腳趾特二腳趾分得很開,就像被人刻意掰開了一樣。起初,腳趾還咯咯地抽動著。狗的叫聲變得更大了,那聲音幾乎可以把人的耳朵撕裂。狂暴的狗叫連同一陣輕微的痙攣一起向夕的大腦襲來。
"不一會兒,在用盡了最後一點氣力後,姐姐的腳尖在空中漫漫靜止下來......"
夕下意識地朝後面退了一步。這時,鞋底和地面的黏土剝離開來,讓她感覺到一絲阻力......地上留下了一個鞋印。
"我覺得如果僅僅是自己一個人的體重的話,肯定不會在地面上留下鞋印。"
姐姐脫下的鞋子就放在她的身旁。
"看到那雙鞋後,我便決定在家人面前撒一個謊。當時的情景我記得很清楚。在那間小小的倉庫裡面,姐姐的身體還輕微地晃動著,就像座鐘的鐘擺一樣......"
年幼的女孩在她的小腦袋中拼命地找尋著出路。最後,她決定換上地上那雙黑鞋,把自己腳下的白鞋作個交換。
她選擇乾燥的地面摸索前進,並從供狗出人的小口處鑽了出去。現在她腳上穿的是一雙黑鞋,這個顏色代表了一個新的身分。從今往後她只能以夜的姿態出現在別人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