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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木騰不開手,便沖她的背影大叫著。
「許相思,你又要去哪裡?明天給我回公司去,你要是再不回去,我可就不給你收拾爛攤子了!」
……
天,灰茫茫的,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西山公墓,在一片悲痛又沉重的氣氛當中,前來祭拜的人在那墓碑前整齊的站成了一排,撐起了一片黑色的雨傘,他們在默哀。
在人群最前頭,冷墨靜靜的站在那裡。
他望著墓碑前父親的黑白照片,任由冰涼的雨水划過冷峻的臉龐,眼眸之中,深處隱藏著悲傷。
他也不撐著傘,身子很快被淋濕了,一旁的老管家心是悲痛,卻又看得不忍,將傘撐在了他的頭頂。
「我媽有人照顧嗎?」他面無表情的開口。
老管家回答,「我已差梅姨在醫院照顧著了。」
男人便不再多言,緩步從雨傘下走出,被西裝褲包裹著的膝蓋跪在了泥濘的草地里,朝著父親的墓碑拜了一拜。
「爸,安心走吧,家裡的一切,都交給我。」
「老爺……」老管家悲從中來,老淚縱橫。
他一哭,惹得下方那些人也哭成了一片,悲傷的陰雲籠罩在眾人頭頂。
冷墨正對著墓碑拜著,耳畔傳來的一陣汽車聲,他緩緩側目一看,動作便猛的僵了。
許相思走下車來。
第248章 不需要你的假慈悲
她一手撐傘,一手捧著一束白色的百合,裹著黑色的大衣,單薄的背影漸漸顯入男人的眼中。
見到許相思的到來,那墓碑前的眾人頓時都投去了複雜的目光,甚至不少人開始小聲的交頭接耳,只是聽不清在說著什麼。
冷墨眉頭便是一皺,緩緩的站起身來,望著那緩步走近的女人,牙根咬了一咬。
感受到那寒氣逼人的目光,許相思的腳步便是一僵。
透過那扯著珠簾的傘下,她見到了男人那幾乎是裹著寒霜一般的臉色,正看著她,幾乎快要把她凍僵。
許相思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冷墨,而是看向那座白色的墓碑,重新挪動了腳步,一步步走上前去。
「誰讓你來的?」經過男人身邊的時候,他冷聲問。
「我只是來給伯父獻束花,馬上就走。」
望著那墓碑上的照片,許相思心中一陣酸澀,吸了吸鼻子,上前獻花。
然而,她剛把那花放好,一雙黑色的皮鞋便踢了過來,竟直接把那一束百合花給踢的枝葉散落!
許相思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壞了,臉色慘白的後退了一步,抬起眸光,便見到男人惡狠狠的盯著她。
「不需要你假慈悲!」
好冰冷的語氣,好傷人的話!
許相思心裡一陣鈍痛,可一股倔強也湧上心頭。她咬了咬蒼白的唇,默不作聲,彎腰將那些沾染了泥濘的花枝重新撿起。
她正要再往前放,男人目光灼灼,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五指用力一捏,疼得她皺起了眉頭。
「我說過,不需要你假慈悲。帶著你的花,還有你這虛情假意的眼淚,滾出我的視線。」
「你放開!」
許相思一邊掙扎著,一邊向那墓碑挪去,她怎麼也要把花放上去,不管這男人願不願意!
「許相思!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男人發出一聲壓抑著憤怒的暴喝,用力一扯,竟直接把許相思扯得摔了出去。
只聽得「撲通」一聲,她沉重又狼狽的跌倒在一灘泥水之中,那柄黑色的傘,也滾落在一邊。
雨,下的漸漸大了,「噼里啪啦」的雨珠砸了下來,落在她的臉上,砸得她生疼。
在一片大雨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著許相思,每個人的眼神都是一種情緒,沒人能看得懂。
冷墨望著歪斜放在墓碑前的那束花,眼底生出一股子厭惡。
他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抓起那花,朝著許相思扔了出去。
那束百合花在雨水中散落,大部分都落到了許相思的身上,還有兩隻打在了她的臉上,臉就像是被抽了一鞭子一樣疼,一直疼到心裡。
她無比艱難的抬起慘白的臉,望著那屹立於面前,如同寒冷的冰山一般的男人,蒼白的唇微微顫動。
「冷墨,你當真如此絕情?」
「因為,你不值得我動情。」
「不關我的事!」許相思掙扎著爬起,目光對上冷墨,眼中寫滿了委屈,「陳春花騙了你,事情根本不是她說的那樣,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
男人冷呵了一口氣,「你拿什麼讓我相信?事到如今,還想推卸自己的責任,你也算是讓我看透了你了。」
冰冷刺骨的話,就像是用冰雕成的刀子,一刀刀片著她的心。
難過,從來沒有這樣難過,更多的是委屈。
下一秒,眼淚無聲滑落,但混上了雨水,便分不清是雨還是淚了,只有那通紅的眼眶看得真切。
冷墨收回了目光,似乎不想再多看她一眼,語氣依舊是冰冷。
「滾。這麼多人在,我也不想再讓你更加難堪。這是最後一次,永遠消失在我面前。」
他話音一落,那墓碑下方的人群之中,便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你自小在我們冷家長大,老先生待你不薄,你還有什麼臉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