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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目光一轉,幽深的眸光望向她,「先回去,我隨後就到。」
她剛想再問什麼,冷墨湊近她的耳畔,磁性的語氣透著幾分危險。
「你跟蹤我的事,回去再和你算。當心你的屁股。」
許相思漲紅了臉,「你……」
「走。」
冷墨穿過黑暗的貨櫃,和黑子一起消失在了眼前。
「莫思特……」許相思默念了一句這個名字。
難道,給冷墨發郵件的那位「Mr.Mo」,就是這個叫莫思特的人,而不是莫懷仁?
什麼嘛,原來是她多想了。
黑暗處,黑子壓低了聲音,「老闆,夫人走了。」
冷墨點了一支雪茄菸,靜靜的抽著,黑暗中,那雙幽沉的眸子卻是透亮。
「去,把貨驗收了。記住,戴上面具。」
黑子點頭記下,心裡多少有些疑問。
「老闆,咱們和莫懷仁做生意,為什麼還要掩飾身份?光明正大的不好嗎?」
「我自有打算。」
「那夫人呢?為什麼連她也不能知道?」
「你的問題太多了。」
冷墨熄滅了雪茄,兀自離去。
這些年來,他一直用「K先生」這個神秘的名號和莫懷仁做生意,甚至已經成了那個老狐狸最大的主顧。
想來,那小東西的父母被莫懷仁所害,對其恨之入骨,如果知道他一直在和莫懷仁做生意……
這註定只能是秘密。
跟蹤被發現,這讓許相思有些提心弔膽,說白了,她擔心自己的屁股。
蹊蹺的是,冷墨對這件事情似乎並沒有太在意,回家之後也隻字未提,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讓她鬆了口氣。
這天,她得知了商會會長季老先生生病入院的消息,上午還特意去醫院探望了,誰知,下午就傳來了離世的噩耗。
當晚,她與冷墨一同前往弔唁。
豪華的別墅里,已經搭設起了靈堂,親屬們站在靈柩旁,一片啼哭之聲。
身著黑裙的許相思站在人堆里打量了一眼,今晚該來的都來了,卻唯獨不見季維揚。
奇怪,季老先生可是季維揚的親叔叔,他沒理由不在啊。
「你在想什麼?」
耳畔飄來冷墨的詢問,她回首,便對上了男人幽深的眼眸。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傷感。」
「傷感?」
「嗯。上個月的聯合會議上,季老先生還那樣的精神抖擻,誰知這就……太突然了。」
她不禁感慨了一句。
冷墨只是笑笑,「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季家人無一例外討人厭,這位季老先生姑且算例外。」
「噓,你小點聲兒!」許相思緊張的四下看去,「讓季家人聽到了怎麼辦?」
話音一落,不遠處傳來一道熱情的聲音。
「呦!冷先生,到處找你呢!」
幾位老總們將冷墨圍了起來,七嘴八舌的寒暄起來。
「會長大人仙去,這下一任會長,我們可都覺得非您冷先生莫屬了!到時候,我們會全力支持你的!」
「那就有勞諸位多多關照了。」
「哪裡哪裡,冷先生言重了……」
他們聊的事情,許相思不感興趣,再加上這裡的氣氛有些壓抑,她溜到了花園裡透口氣。
月色之下,花園的長椅上似乎坐著一個人。
許相思瞧著有些眼熟,緩步走過去,借著清冷的月色,卻發現是季維揚。
他穿著黑西裝,在長椅上坐著,怔怔失神。
「季維揚,原來你在這裡啊?」
她快步走過去,季維揚也發現了她,黯淡的眼眸里,稍微燃起幾分光明。
「思思,你來了?」
「嗯,大堂那麼多客人,你怎麼在這裡發呆?」
男人揉了揉眉心,凌亂的發梢下,儒雅的臉上透著疲憊。
「我累了,就讓我靜一靜吧。」
「……哦,那好吧。」
她轉身欲走,男人卻從後面拉住她的手,仰起目光望著她,眼底情緒有些複雜。
「陪我坐一會兒,好嗎?」
嘶啞疲憊的語氣,令她無法拒絕。
她默默在男人身旁坐下,花園裡靜悄悄的,隱隱還有夏蟲的鳴叫。
「思思,不怕你讓你見笑,我實在不敢過去。」
許相思好奇的眨眨眼,「為什麼?」
「我不敢看叔叔的靈柩,我怕會忍不住當眾哭出來,我是市長。」
這番話,許相思聽的有些感觸。
是啊,他是市長大人,市長大人自然不能在那麼多人面前哭哭啼啼的,所以他一個人躲到這裡來。
男人輕嘆了一聲,仰起臉望著月朗星稀的夜空,似乎在喃喃自語。
「早些年,叔叔是我們季家唯一出人頭地的人,他帶著季家兄弟下海經商,包括我的父親,所以,季家才能發展壯大到如今。叔叔他對我……真的很好。」
許相思靜靜的聽著,卻發現,男人的眼中漸漸泛起了淚光。
她默默遞出了一張手帕,「擦擦吧。」
「謝謝。」
季維揚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接過手帕,苦澀的笑笑。
「讓你見笑話了。」
「你叔叔對你很重要,為他流淚也是應該的,我怎麼會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