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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有些意外"走了?姜氏柳青離去沒對你說嗎?"女班主沮喪地說:"她說什麼?什麼也沒說!唉錦玉班這下完了……"捕頭王急進柳青住處查看。只見室內一片狼藉看樣子是匆匆而去有些本該帶走的東西也沒顧得上拿。
院子裡宋慈用目光細細審視院子。
女班主嘴裡不停地抱怨:"這個柳青也真是的。昨日我還跟她好好地說了半天呢小桃紅死了錦玉班就靠你了以後給你多排幾齣戲多付給你銀子用不了多久你柳青定會在京城走紅的……這倒好也不說賊似的一聲不響走了。"只聽得捕頭王叫道:"大人你來看。"柳青房內捕頭王手中有一隻小布袋上面寫有某某銀莊的字樣。
宋慈疑惑地說:"柳青房裡為何有這樣的銀袋子?難道有什麼人向她送過銀子?"捕頭王說:"她匆匆離去一定是害怕自己在公堂作偽證說了謊大人會來追究故而逃之夭夭了。"宋慈沉吟著:"恐怕還不那麼簡單。"隨後走進屋的女班主忽然叫道:"這個柳青真是貪小!小桃紅才死就把人家用的絹花拿來了。咦這件戲衣也是小桃紅的麼……"宋慈望著女班主手中的絹花和戲衣眉頭猝然一跳。
女班主將那幾件東西裝進一塊布包中欲拿走被宋慈用手蓋住不讓她拿去"這些你不能帶走。""這種東西也就戲子們用得著何必……"女班主一看宋慈那嚴峻的面色不再吱聲了。
宋慈將捕頭王拉到一邊低語幾聲。
捕頭王點了點頭快步往外走。
宋慈又對女班主說:"走再去小桃紅住處看看。"小桃紅住處里十分零亂。宋慈在房內細細查找。他趴到床底下察看見牆腳有一塊磚略有異狀便取出磚頭從中取出一個小布包。解開一看包里是紙扇、香袋、玉墜之類的物品還有幾封書信。
女班主驚詫地說:"哎呀小桃紅可真聰明把那些當官的有錢人送給她的東西都藏在這兒啊!大人小桃紅可招人喜歡呢。聽說好幾個當官的想收她為妾……""哦是哪些當官的?"女班主害怕起來:"不說了大人我可不敢多說了。我怕再多說兩句會招來殺身之禍呢。""是嗎?莫非有人說過這樣的話?"女班主側過身去不吱聲。
宋慈察看書信"這些是竹如海寫給小桃紅的還附有詩詞……"他靜靜地看了一會兒默然無語。
離城門不遠處的護城河邊簇擁著一群人一個個面呈異色有人小聲嘀咕著。兩三個身體強壯的腳夫用竹竿或船槳在護城河裡用力撥拉。水裡半沉半浮地漂著一個人顯然已死去。
離死者落水處不遠的岸上停著一輛毛驢車那頭拉車的毛驢還一動不動地老實站著呢。
河岸邊一個瘦小的腳夫嘖嘖嘆息:"大力兄弟真是晦氣喝了一點酒就醉了一腳踏空跌進護城河裡白送了一條性命。"另一人問:"他家裡還有別的人嗎?"瘦小腳夫說:"唉還有一個病在床上多年的老娘呢可怎麼辦呢?"一旁有人喊道:"官府來人了!快讓開讓官府人過來……"幾個衙役急急朝出事岸邊奔過來。
年過半百的米行老闆對官家人來訪有所警覺。他把不速之客請進客廳敬上茶水。宋慈簡短說過來意朱老闆有問便答並無慌亂之色。
宋慈神情猝然一變:"你是說小桃紅當日便已離開你家?"朱老闆說:"是啊那女戲子原是我花五十兩銀子請來為老母做壽唱兩天戲的。誰知一張帖子一頂官轎就把那小女子抬走了。我那天心裡也很不開心呢。"宋慈說:"按說朱老闆是生意人精於算計工於心機你為何也沒問來人要把小桃紅抬到哪裡去?""宋大人那遞帖的一身裝束是宮裡打扮說話橫著呢。那頂轎子也是宮裡的認不得人我還認不得宮中之物?說是宮裡要小桃紅去唱戲誰敢多問半句?我想小桃紅這樣的戲子能進宮唱戲也是她的造化或許還能討得更多賞錢呢。""既然人已離開朱宅為何不對錦玉班告知一下?""唉那兩天為老母做壽忙的團團轉哪顧得上一個戲子……慚愧慚愧。"宋慈沉吟片刻緩言道:"小桃紅一案京城幾乎婦孺皆知聖上也動了怒責令我數日之內必須破案凡涉案人一經查實嚴懲不貸。朱老闆該掂得出這裡的分量吧?"朱老闆面色惶然起來:"宋大人不會懷疑到小的頭上吧?"說著偷眼瞥一下對方。
宋慈盯著朱老闆:"你說呢?"朱老闆驚叫起來:"宋大人我可是什麼也不知道啊!你是老少皆知的青天大老爺總不會無端把罪名硬栽到我頭上吧?"
宋慈哼了一聲"此案未了你也脫不開干係的。"朱老闆低頭苦思忽然似有什麼事想起"對了我記得那天的轎子是朝西街抬去了。當時我還在想呢去宮裡該往南街怎麼去西街呢?西街方向還有宮裡人嗎?那會不會是……""嗯?你是說……駙馬府在西街?""這是你宋大人說的我可沒說駙馬府啊。""哼刁滑取巧的奸商。"他輕罵一句起身往外走"朱老闆你再好好想一想若有記起之事即到提刑司找我。"朱老闆尾隨著恭敬地行禮"一定一定。宋大人慢走。"清河坊是京城最為熱鬧的街坊有各種店鋪自然也少不了有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