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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還在等——搬運工匆匆走過。有一段很有趣的插曲:一個女人帶了一隻肥胖的狗,和行李工之間發生了口角。還來了個名人,一個嬌小的女人,穿一身鮮亮的淡紫色服裝。她的周圍圍滿了喧鬧的記者和攝影師,她走到第二十四月台的人口停下來,面帶笑容,同時鎂光燈紛紛閃起。她消失之後,吵鬧的這群人也不復蹤影了。
小伙子還在等——此時,皮戈特離開了櫃檯邊,換成瑞特——強壯而自信,叼著根雪茄——以中氣十足的聲音,詢問服務台里一位頭髮灰白的服務員。性格平靜的詹森漫步而過,假裝看火車時刻表。
小伙子仍然在等——埃勒里咬著指甲第一百次抬頭看鐘上的時間。
兩個半小時過去了,毫無所獲。老警官動動手指把陽台上的維利警佐叫來,後者達觀地聳聳肩,一言不發大步走過大理石地板,到服務台前。那個小伙子以一種絕望、認命的姿態坐在行李袋上,袋子在他的重壓下微微變形;他熱切地望著正走向他的維利警佐。
“起來。”警佐聲音低沉地說,他和善地把小伙子推到一旁,拎起行李袋,走到警官和同事們身旁,這些人本來隱藏在車站各處,此時紛紛不可思議地出現了。
“好了,托馬斯、”老警官苦笑著說,“我猜是沒戲了,我們把他嚇跑了。”他饒有興味地看著袋子。
“大概是吧,”警佐沮喪地說,“但是,我不懂他媽的他是怎麼知道的!我們沒有露出一點蛛絲馬跡,不是嗎?”
“你說得不錯,托馬斯,”老奎因說道,“不過,覆水難收了。”
“可能是不夠小心 ,”埃勒里說,皺著眉頭,“在我們一得到消息時,他馬上懷疑到是個陷阱。”
“他怎麼想到的呢?奎因先生。”維利抗議道。
“做事後諸葛亮容易、對我來說,可以確定的是,兩小時前,這個人送了五元紙鈔和字條到郵局,就是要確保自己能不露面地躲在幕後……”
“所以呢?”警官說。
“所以,”埃勒里慢條斯理地說,“你覺得他會怎麼辦?他會聽撞大運嗎?”
“別扯了!”
“拜託,看在老天分上,爸爸!”埃勒里不耐煩地說,“你顯然不是在跟一個笨蛋打交道。對他來說,在這小伙子來取行李時,他也到長賽樂大廳晃一晃,順便看看行李間的反應,難道不是件十分容易的事嗎?”
維利警佐的臉色緋紅:“他媽的!”他聲音嘶啞地罵道,“我怎麼會沒想到呢?”
警官瞪著埃勒里,他尖銳的小眼睛非常嚴肅:“我覺得有道理。”他的口氣帶著惋惜。
“真討厭,”埃勒里苦澀地說,“我本來也沒想到,直到實在等得太久了,而這又是個絕佳的機會,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當然,他很機警,一定會在確定不會出錯、絕對安全的情況下……”
“特別是,”維利喃喃道,“如果他就住在那裡……”
“或者就在那裡工作,不過這是次要考慮的。他主要的計劃,看著那個小伙子在長賽樂拿了行李,然後跟蹤那小伙子到中央總站。這樣,他就能確保萬無一失了。”
“所以他看到職員把奈伊和布魯梅爾找來,看到托馬斯,看到這隊人馬……”老警官聳聳肩,“好吧!就這樣了,起碼我們拿到旅行袋,等回到總局,好好檢查這隻旅行袋。無論如何,也不算徒勞無功。”
在回局裡的路上,埃勒里突然驚叫:“我真笨,我是全世界最笨的笨蛋!我應該去檢查一下我的腦袋才對!”
“我同意,”老警官冷冷地說,“事實如此啊,你被什麼東西咬到了?你的腦袋瓜總是胡思亂想像跳蚤一樣一刻也不安寧。”
“那個旅行袋,爸爸,我剛剛才想到。我的心智發展過程好像逐年變慢,腦袋都硬化了。我記得過去曾有一段時間,類似的想法會與事件同時產生……對你來說,由於你認定死者不是紐約當地人,所以旅行袋的出現是再合邏輯也不過的了。因此,你全力在找它。但是——”埃勒里皺著眉頭,“為什麼兇手也要這個袋子呢?”
“你累壞了。”老警官嗤鼻道,“為什麼你會這麼想?我承認,我自己並沒有預想到這個可能性。但是當你想到了這一點,就很容易解釋了。這個兇手採取了很多措施預防我們發現死者的身份,不是嗎?所以,如果死者的行李四處流落,或者被警方拿走的話,你想兇手會眼睜睜坐視不管嗎?他不會袖手旁觀的,他害怕,也許他確知行李里有些什麼東西可以辨別死者的身份!”
“噢,是這樣。”埃勒里說,一邊懷疑地看著他們腳邊的行李袋。
“所以你還吵什麼呢?我很驚訝你會問這樣的問題。”
“我這問題純屬自問自答的問題,”埃勒里說,他的眼睛還是盯著袋子,“單憑這張寄存單據就足以指出答案何在了。在他殺人後,清理死者的衣袋時找到這張長賽樂酒店開出的寄存單據。這張單據說明了不少問題,兇手拿走了這張單據。但是,為什麼他沒有立刻去取行李袋?為什麼他要等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