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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腋下挾著一個咖啡色紙包裹的小包裹。
“露西!”她愉快地大叫,“露西!”她的聲音迴蕩在起居室里。沒有人回答,她的貂皮大衣從她身上滑到地板上,她慢慢走向客廳繼續哼著歌。打開燈,棕色的雙眼緩緩掃過四處。突然,聲音停了,她美麗的臉上浮出一絲懷疑。第六感告訴她有些事情不大對勁,她想像不出是什麼事,但是……她的雙眼如著火般閃著光,她大步沖向前,猛地拉開臥室門,啪的一聲把燈扭亮。
埃勒里·奎因先生微笑坐在絲絨椅上,面對著臥室門,雙腿舒適地交疊著,肘邊的菸灰缸里滿是菸蒂。
“奎因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沙啞的聲音帶著威脅。
“完美的進場,盧埃斯小姐!”埃勒里愉快地說,站起來,“我是就事論事。這個開場白不夠好,太老套了,你不覺得嗎?”
“我是問你,”她尖聲地說,“三更半夜你在我屋裡幹什麼?”
“我相信,你是在暗示如果我早點來,你就不反對了?真謝謝你……”他伸展彎曲的手臂,斯文地打了個哈欠,“真是漫長的等待,盧埃斯小姐,我相信你已經發現我父親的迷人主意了。”
她抓緊身邊一張椅子的椅背,防衛的面具逐漸脫落,小包裹仍挾在她的腋下。
“原來這是個詭計,”她慢慢地說,“他把科克的珠寶還給我,不停問我很多問題……”她的眼神在所有的家具間搜尋,企圖發現混亂的跡象,當她看到梳妝檯最下一層的抽屜被打開時,微微瞪大了雙眼,“我看你已經找到了,”她挖苦地說。
埃勒里聳聳肩:“你很傻,親愛的小姐。我以為像你這樣經驗豐富的女人,應該會挑一個更隱蔽的地方。沒錯,我找到了,這是為什麼我會在這該死的躺椅上等你回來。”
她遲疑地朝他移了幾步,好像是不知道該說或該做些什麼。
“哦?”她終於喃喃地說,詭異的步伐朝梳妝檯又側行了幾步。
“那把點二二手槍己經不在那兒了,”埃勒里說,“所以你最好坐下,盧埃斯小姐。”
她的臉色變得蒼自,一言不發,順從地轉身回去在長椅上疲倦地坐下。
埃勒里開始若有所思地在地毯上來回踱步:“時間已經到了——把事情解釋清楚——從頭說起。你一直在玩一個危險的遊戲,親愛的,現在,你得付出代價。”
“你要我說什麼?”她聲音嘶啞地說,聲音中沒有任何挑釁的意味。
埃勒里精明地盯住她:“情報,辯解……我必須說,我很難形容我對你的驚訝,甚至對你有點失望。艾倫,你真行,居然想暗中找你那把點二二來對抗?哼!我想你決定投降會比繼續抗爭來得好多了。”
“我能說什麼?”她往後一靠,晚禮服的摺層使她全身呈現一道長而優美的曲線,“你贏了,我很笨,就這樣!”
“尤其是對付像我這樣的紳士,”埃勒里說,“我同意你的看法。你不只是笨,艾倫,而是笨到家了。你就這麼大意把這些信放在臥室里,為什麼你不把它們藏到牆上的保險箱裡?”
“因為不管是牆上的,還是哪裡的,保險箱總是人們第一會找的地方,”她不自然地笑著回答道。
“杜潘的理論,對嗎?”埃勒里聳聳肩,“還有,像你們這樣的人都對武器太過信賴,我想你認為點二二就夠防禦了。”
“我通常,”她說,“把它放手袋裡。”
“但是今天晚上,當然,你到警察局裡去是為了那批貴重的珠寶,確實是如此,也許我的判斷有點草率,艾蓮妮……好,親愛的,時間不早了,雖然我很喜歡這種一對一的自然的談話,但是我更想好好睡個覺。為什麼?”他忽然話鋒一轉,“你把名字從塞維爾改成盧埃斯?”
“這似乎是個有趣的別名。”她歡快地說:“我想你一定知道盧埃斯是塞維爾倒過來拼成的名字?”
“噢,那個呀,當然,這又如何……”
她機警地坐直身子:“你不是指……你該不會以為……”
“我怎麼想,怎麼認為,那都不重要,親愛的女士,我只是機器_上的一顆小螺絲。”
“但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很多年前了,”她支支吾吾的,“我相信你不是……不可能有任何一點微小的關係,在名字和……”
“剩下的事會弄清的,現在,盧埃斯小姐,談正事吧。我已經找到這些信和證據的副本。用不著我告訴你,你的小把戲已經玩完了,而且,你也已經輸了。”
“掌握這些——不能算是嚴格意義上的文件,奎因先生?”她眼中閃爍著光芒,“你知道的只是證實這些證據,但是你無法抹滅我腦中對於發生了什麼事的認知,你明白嗎?明顯,唐納德·科克先生對於我保持平靜而惱火,你認為呢?”
“又想反抗了,”埃勒里低低地笑了,“親愛的,你又錯了。你的話——而且是一個有長期犯罪紀錄的女人說的話——人們是不會相信的,如果我想我證明我找到的這些文件是你所有的,而科克,他知道你手上不再握有這些文件,他也會很願意證明,因為你曾對他敲詐勒索,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