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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晚一直和她挺親密,”埃勒里往天花板吐了口煙圈說,“我不是在說這個古怪的老人有多好色,那只是表面上看來。我確信這個老先生有不同的想法,和他表面上看來的暴躁、愚蠢很不一樣……他找上盧埃斯這個女人,為什麼?想聳人聽聞?我想他對某些事情有所懷疑。”
“夠了,”老警官厭惡地說,“你這樣喋喋不休地說,我都想用手掐死你了。快說,那個年輕的科克呢?還有那個很帥的傢伙伯爾尼?”
“科克?”埃勒里小心地說,“他有問題,你知道,他要我參加他昨晚的晚宴——可是他是昨天下午才打電話告訴我。神秘兮兮的,要我睜大眼睛注意。謀殺案發生之後,他又說那只是個玩笑,沒什麼特別意義。說了一個不合常理的原因,要我去那兒和伯爾尼見面,看我想不想換個發行人。是玩笑嗎?我想,”埃勒里搖搖頭說,“絕不是!”
“嗯,你要注意他,還是我派人盯住他,他向我交待昨天下午行蹤時的演出,實在他媽的可笑。”
“老天,不!你什麼時候學會用這種跟蹤的方法,用野蠻方式去對付聰明人,你肯定一無所獲。把這個年輕的出版商留給我吧!……伯爾尼才是最棘手的,聰明又狡猾。據我所知他有三個主要特點:一隻能迅速聞出藝術投資行情的鼻子、毫不留情的談判方式和喜歡漂亮女人的弱點。危險的組合,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生出來的。昨天晚上在給他接風的晚宴上竟然遲到,這很可疑。如果我是你我就會去調查他昨天的行蹤。”
“我已經派人手去查了,特別是科克,他那裡還有一些疑點。好吧,”老警官輕嘆了口氣,“我會盯著直到死者的身份查出來為止。死者的衣服應該檢查,我們今天將會拍下他不同角度的照片,配上文字描述,在公共場所張貼或通過媒體傳播。這些警察現在正在查死者到長賽樂之前的行蹤——調查失蹤人口組織將會協助。醫師的驗屍報告應該快到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消息。”
“你不會不耐煩嗎?我估計連個指紋也沒有。”
“什麼都沒有,也沒有任何物證,他們找到一些模糊不清的科克的、奧斯鮑恩還有那個護士的;不過出現他們的指紋很正常。重點是門和火鉗,這兩個重要之處,卻被擦得很乾淨,也許兇手戴手套吧,該死的電影教的!”
埃勒里蜷在椅子上,夢幻般地凝視著天花板:“我愈想這個案子,”他喃喃地說,“就覺得愈有趣,同時也更迷惑。”
“這是本案的重點,”警官冷冷地說,“只不過它們都挺怪。依我看來,純粹是死者身份的問題,兇手花這麼大力氣消滅一切能證明死者身份的東西,這一事實就證明了這點。所以,假如我們能知道死者到底是誰,離逮到兇手的時機就不遠了。所以我不擔心!”
“好厲害。”埃勒里投以崇拜的目光。
“我們一定會找出這個人是誰,或者,他會被一些憂心的親戚朋友指認出。昨晚你離開後,我要他們替死者全身都拍了照,今天早上他的笑容已經出現在街頭和報紙。如果有人打電話進來提供關於他的消息,也不須太驚訝。真是這樣的話,我們就一切順利了。”
“首先,我猜想你的意思是做最新的簡報。但你的結論和信心,”埃勒里慢吞吞地說,“我一個都不同意。”他把頭放在手中間,瞪著天花板,“那些倒置、反轉……很不尋常,老爸!簡直是太不尋常了。我不認為你真的了解到我一個都不同意。”
“我知道它有多反常,”警官大聲吼道,“我看,你就乾脆坐在那兒等著天上掉餡餅吧。究竟是誰幹的?我可不打算參加你的猜謎大賽!”
“不,不,我指的是別的,老爸。我對這是誰幹的或出於什麼動機,連一點模糊的概念都沒有。不只是模糊的概念,簡直連點兒泛泛的感覺也沒有。有三種人中的任何一種都有嫌疑把所有的東西弄得顛三倒四的:兇手、共犯和某個無意中闖人犯罪現場的人。當然,被害人除外——他當場就死了。我可以用一個例子證明這些把戲一定是這三者其中之一乾的,就是他們中的一個。”
“說!”奎因警官突然說,直挺挺地坐下,“我們怎麼他媽的知道不是死掉的那個胖傢伙自己把所有的東西都搬得顛三倒四的呢?他可以在他被殺以前搬好!”
“那,”埃勒里站起來說,走向窗口,“他的領帶到哪裡去了?”
“也許被扔到窗外,或者是兇手拿走了……但是,這全都不對,”老警官低語道,“所有窗戶底下我們全搜尋遍了,什麼都沒找到,更不可能是把它燒了。因為壁爐僅是裝飾用的,何況也沒有灰。”
“燒了?”埃勒里連頭都沒回地說,“也有可能,灰燼被收拾乾淨了。但是你估算錯了方向。他是從背後被攻擊,當他被發現時,外套是反穿的,他的大衣和圍巾——被放在椅子上。大衣領子上有血跡,這意味著他被攻擊時還穿著大衣。除非你要採用一個更荒謬的說法:他大衣底下的衣服在他進長賽樂之前就反穿了,或者你就必須承認是兇手將他的衣服反穿,在他被攻擊之後,也是在血跡濺上他的大衣領之後。如果是兇手將他的衣服反穿,那也就可以證明兇手就是把所有東西倒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