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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多,你知不知道我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一醒來就已經在中國了。
等見到辛蒂的時候,你問她吧,她送你回的中國。
看來妻子說的那個戴著帽子,墨鏡,圍著圍巾的人就是辛蒂了。
那我的傷呢?怎麼弄的?
是蘇,辛蒂說是她。你該不會以為你頭上的圓洞,真是車禍造成的吧?
當然不會。是假肖本娜派蘇來殺我的嗎?
不是,我覺得蘇和假肖本娜是合作關係,不是上下級關係。
不錯,我在約克的時候,假肖本娜還在受我的威脅。從她現在收購報社的行動上來看,她並不是不在乎這點。蘇來暗殺我,應該是她自己的主意。但我從本家古堡離開的時候,身上已經沒有什麼她想要的東西了啊。是單純的殺人滅口?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呢?
我總覺得,蘇比假肖本娜還要厲害,以後如果再遇上她,我們一定要小心。
沒機會了,她已經死了。
死了?
對,應該是辛蒂殺的。
辛蒂有這麼厲害嗎?
桑普生前對她比復雷戈還好,你說辛蒂會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嗎?
我有點後悔回來了,這個故事裡,誰是主角還不一定呢,而且不論是誰當上了,他都不能靠自己的力量左右整個故事的結局。
對了,我之前的案子有什麼消息了嗎?
我查過了,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發出什麼通緝令,媒體也沒有報導過。石沉大海,現在已經無聲無息了,不過不排除警方在秘捕的可能。
看來我還是要小心啊。
這種時候,本來就要小心的。一會兒就到格拉斯哥了,你剛下飛機,睡一會兒吧,我一個人開車沒問題。
醒醒,我們到了。
幾點了?
十點了。今晚我們住在這裡。
第二次來到利物浦,海風還是那麼凜冽,吹得人心慌意亂。眼前是一家不大的酒店,澤多說選擇住這裡,是因為全利物浦就這兒才有設在地下室的房間。
我坐在床上,拿著筆,把所有能與這件事情牽扯在一起的人都寫在了紙上。這些人之間的關係真是錯綜複雜,要解開這些團在一起的謎題,到底應該先牽動哪條線呢?這麼多人,我又了解多少呢?想著想著,我發現了一個笑話,一個一直以來我都沒有注意過的,天大笑話。我可以說是被彼特牽扯到這些事件當中的,而事件中所有的人,我最不了解的也是彼特。一直以來,我都是很自然,很正常,很主觀地認為,彼特是一個好人,一個值得幫的人,是整個事件中最可憐的一個受害者。現在,路已經走到迷茫的地方了,那麼我就應該冷靜一些,思考一下,是不是第一步,就已經邁錯了。
咚——咚——咚——
我敲響了澤多房間的門。等了一會兒,沒人應聲,又敲了三下。
誰?
澤多,是我,開門吧。
大門打開,看見澤多已經穿回了西裝。
什麼時候換的?
剛剛出去買的,你來得正好,那兒有一套是給你的。對了,這麼晚,有事嗎?
進去再說吧。
我坐下後,澤多遞給我一杯溫的咖啡。
外面咖啡店買的,喝吧,安全。
好。
現在說吧,有什麼事?
澤多,你和彼特是好朋友嗎?
談不上,主顧關係為主吧。怎麼了?
那我們現在做的事情,是為了什麼呢?
我不懂你的意思,什麼為了什麼?
一直以來,我們都是等於在幫彼特的忙,即使後來變質了,但潛意識裡,我們分析事件的標準,還是以彼特為主。我覺得這樣是措的。
不,也許以前是。我現在的目標是要找到真正的肖本娜,不看到她的屍體,我不會死心的。至於你,你再次回到英國,是為了羅娜。我們的目標很明確。
不對,我不偏執於找到羅娜之後就馬上回國,也不介意把整個事情弄個清清楚楚。但我要確定一點,我做這些事情,是我自己的選擇。怎麼評價一個人,也是按我自己的標準,而不是以彼特為原點。
你的意思是,彼特是陰謀者?
不,我的意思是,每個人的做法都有自己的理由,對與錯,由我們自己去衡量。彼特到底是受害者,還是罪有應得,這需要證據。這個故事之所以精彩,是因為每個人都是主角。
澤多聽了我的話,沒有言語。良久,終於長嘆一口氣,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煙。
你抽菸嗎?
結婚前就戒了。
他點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後又馬上掐掉了。濃濃的藍煙,從他的嘴裡吐出來,左右飄擺,徐徐而升,最後消散的無影無蹤。
沒錯,你說得沒錯,那你有什麼打算?
現在做的事情沒有錯,我們的確應該馬上拿到鑰匙,返回貝克街酒吧,找到其中的秘密之後。去和假的肖本娜做交易。
什麼交易?
用貝克街酒吧換回鳶尾花箱。
有道理,鳶尾花箱的秘密不會比貝克街酒吧的小。
對,誰可以最先把這兩個秘密全都解開,誰就能做這個故事的真正主角。我對巨大的財產沒有興趣,對陰謀者的作案原因也沒有興趣。不論是誰,都有可能犯錯,對於犯錯的人,我可以原諒,甚至遺忘,但是,我必須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