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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編,那個人就是蘇。我剛剛進入本家古堡的時候,澤多就向我介紹了一番。如果我急得沒錯,像蘇這種上級傭人是住在三層的。當晚就是她發現了桑普管家沒有去巡夜,然後就去了議事廳毀滅證據。
這都是你的猜測,沒有證據我是不會承認的。
夫人不用在詭辯了,我還有一個鐵證可以證明澤多是剛剛進入議事廳就馬上出來的。
是嗎?那我就洗耳恭聽了。
這個證據就是澤多沒有看到屍體。
這算什麼?證據?別逗我笑了,他根本就是殺人兇手,不存在什麼看見看不見屍體的!
錯,這一點就是你最高明的地方,魔術師都做不成的事情,你卻做到了。澤多看不到屍體,是因為他進去的時候屍體的腳是掛在了第一盞吊燈上的。當時屍體位置,除非澤多使勁抬頭向上面看,不然根本就發現不了。但是如果澤多在議事廳逗留了很久的話,只要向裡面走一點,從那個角度要看到屍體就很容易了。就因為這一點,所以你才要確保令他剛一進去就馬上出來。
精彩,你的故事果然精彩,那我就索性讓你講完它。不過你倒是說說看,一分鐘之後,你推門的時候,為什麼屍體就是吊在那裡的了,自己掉下來了?那這也太巧了吧?
不是自己掉下來的,是你讓她掉下來了。
我當時在四層的這間屋子裡,怎麼可以讓三層的屍體活動?
哈哈哈,本來這個推理我還有一個破綻,但是現在沒有了。屍體會掉下來,是因為你在吊燈的另一邊套了一根繩子。那根繩子通過議事廳的壁爐,再穿過煙囪,就會出現在身在四層的你手中。適當的時候,你只要輕輕一拉就可以讓屍體掉下去。至於那條繩子,只要先折成兩股,再套住吊燈,拉動之後,只向回收一股,就可將整條繩子全部收回,不留痕跡。這個方法就解釋為什麼我會在議事廳發現一個彎曲的釘子還有機油。繩子雖然可以用和牆壁同樣顏色的,但是穿過最後一個掛鉤之後距離牆壁還有四米,如果就這樣直接穿過壁爐的話,繩子就會懸在半空中很容易被發現。沒辦法你就只好在牆壁的上方釘了一枚釘子,讓繩子繞過那枚釘子再沿著牆壁進入壁爐,這樣就容易被發現了。加上你知道澤多不會在裡面呆上很久,只要能矇混一時就可以了。最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那釘子是用來掛畫的,但是後來發現古堡里所有的油畫都是沒有畫框的,用彎的釘子根本就掛不上去。再有,壁爐邊上的上沿塗有機油,那是因為繩子通過的路線有兩個需要轉彎的地方,一個就是在那枚釘子處,釘子是金屬的,表面很光滑。但是第二處,也就是壁爐的邊框上沿,那裡是用青磚砌成的,表面很粗糙,因為拉動繩子的機會只有一次,你擔心會在那個地方卡住,所以為了減少摩擦力塗上了機油。很可惜,也很萬幸,蘇在進入議事廳毀滅證據的時候,遺漏了這一個細節。本來,你可以狡辯說當時沒有呆在房間裡,是有人闖進來收的繩子。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沒有辦法了,但是你剛剛自己承認了,案發之時,你就身在這個房間裡。
不對,就算我做到了你說的這些事情。我也無法確定澤多到底什麼時候進去,又在什麼時候出來。
可以,這是最後一個證據。昨天夜裡,我偷偷的去了議事廳,但是沒有人發現,這是為什麼?
廢話,那麼晚了都沒人了,桑普死了,復雷戈昏迷不醒,沒有人巡夜,當然沒人看到了。
錯,我記得很清楚。案發當天,澤多在出來關門的時候,我聽到一個很尖銳很刺耳的聲音。那是因為,你在適當的地方放了一個石子,只要那枚石子的形狀是三角形,那麼澤多開門的時候就會正好將石子卡在大門與地面之間的夾縫中,所以關門時我才聽到了那個怪聲,也就是石子划過地面的聲音。你就是聽到了這個聲音才知道澤多離開了。
好,不過我知道了澤多離開的時間,卻不可能知道你什麼時候去。
不錯,我的出現是在你計算之外的,不過也就是因為這個意外,才使得整件案子變得更加撲朔迷離。因為在你的計劃里,要去發現屍體指證澤多的不是別人,就是你自己。你拉回繩子之後,很有可能會沒有時間藏匿,所以按照原計劃,你會走出房間去迎澤多,之後再謊稱要到議事廳里去說,就可以很自然的發現屍體,誣陷澤多。但事實是我早到了。你走出房間聽到了我們談話的聲音,於是臨時改變了主意,回到房間裡去把繩子藏好。其實這個計劃你安排得很周密。如果我猜得沒錯,復雷戈去提早開議事廳的大門,琳恩會來色誘我,包括我會入住六號客房,三層倉庫禁地前的帘子會突然不見,都是你安排的。這是個一箭四雕的計謀,因為這個殺人手法很複雜,如果行兇的時候再去穿繩子的話,一定會來不及,所以,你提早就先進入了議事廳將繩子穿好。這時還有另一個麻煩,就是知道這議事廳大門密碼的人就只有本家主人和管家,澤多不可能自己開門進去。所以在案發當天吃過晚飯,你讓復雷戈早點把門打開以便澤多進入。但同時你又擔心他會發現你布置好的繩子,於是你又告訴琳恩去色誘我套些情報,目的有兩個,第一是讓復雷戈看到她的舉動,好令他開完門之後無心進入議事廳。能達到這個效果,是因為你知道復雷戈心儀於琳恩,這一點,是我看到了案發前後的復雷戈判若兩人才發現的。第二個目的,就是為了方便哄騙琳恩跟著你去議事廳,因為你大可以說到那裡去向你說明從我這裡套到了什麼。安排了這些之後,你又想到這古堡里還有一個你無法控制的人,就是桑普管家。從地位上來講,就算是彼特也要對他畢恭畢敬。於是你便將我安排到只有皇室貴族才能入住的六號客房,目的就是讓桑普管家對我產生厭惡感。當天我初到古堡,萊布德斯家是名門,不會不懂禮數吧。我好歹是被你們請來的,就算因為年齡大了不來迎接,那之後也應該一起用晚餐吧。用餐之後我在走廊遇到了桑普管家,他的身體並沒有什麼不適,但對我的態度卻很輕蔑。之所以會那樣,一是因為我不知好歹入住了六號客房,再有,就是因為你收走了那個帘子,使我錯踏禁地。兩件事加起來,桑普管家對我的印象越來越差,導致了後來一直閉而不見。最後再說說我的方面,雖然是葬禮,可我畢竟是客人,我是出於尊重才換上禮服的,但按照禮節來講,哪有讓客人換喪服參加遺屬宣讀儀式的。你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怕我太早去議事廳壞了你的計劃,所以你故意事先交待覆雷戈送套禮服給我,這樣我就不得不去洗澡,加上中國人沒有穿這種禮服的習慣,我穿起來勢必要費一些時間,雙管齊下,這樣你才能爭取到足夠的時間。怎麼樣,我說的都對嗎?你還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