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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奶茶一飲而盡,放下杯子之後對我笑著說:
年輕人,你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如果我說這些人的死與我毫無干係,那真的是我在說謊,不過我可以保證,我沒有親自殺死他們。
強詞奪理。
我的聲音很平靜,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顯得激動。我知道目前能活著離開這裡已屬不易,所以害怕已經是一個沒有意義的心理活動了。
好,你很有大將之風。可惜你是一個中國人,不然我一定會感動你。
即使我是英國人,也不會被你的謊言所騙。
是麼?
開門見山吧,你要的東西在我手裡,只要你能告訴我整個事情的目的,並且答應放過我們三個人,我可以把東西交給你。
聽了我的話,他大聲地笑了。
我說過的話不想再重複一遍,請你記住,我沒有滿足將死之人好奇心的習慣。
雖然我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他的這句話還是有些令我毛骨悚然。在他看來,殺掉一個人好像並不用下什麼決心。從他飛刺瑪洛兒的那一刀就可以看出,他的內心沒有憐憫和掙扎,一切都好像是比日常工作還要平常。
好吧,那麼我也告訴你,我同樣也沒有在臨死前滿足別人慾求的習慣。東西恐怕要隨我的死而煙消雲散了。
你是在跟我談條件?
他的表情變了,變得陰沉而可怕,就好像是這世界上從來沒有人敢和他談條件一樣。
沒錯,你可以不接受,損失的不僅僅是我。
好吧,我要先看看你的那些東西是不是我想要的。
很好,這句話對我來說很有用處。“我的那些東西”,這說明了他還沒有掌握除了月牙藍寶石之外的一切條件。但是我該怎麼回答,我還不能將月牙藍寶石交給他看,這是我最後的一張王牌,如果輕易暴露了,而他的話又正好是個陷阱的話,那麼我將無法擺脫死在這裡的命運。
我只能告訴你,這是你們千辛萬苦在尋找的東西。
是麼?可惜我不會相信你。因為不用你說話,我也能從那個病秧子身上得到我想要的。我說的沒錯吧,斯雷普納先生?
聽到他的話,我才分神去瞄了一眼斯雷普納,他已經是半靠在床板上,應該是有人搬動過他,很顯然這次搬動令他很不舒服,他正喘著粗氣,而且歪著脖子,好像已經承受不起頭部的重量一般。
你的手裡到底有多少東西,你想要什麼?
對不起,第一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但是第二個問題我很樂意告知。我要你父親手裡的黃寶石。
黃寶石?這麼說他們並沒有找到,黃寶石竟然不在本家古堡。他們應該已經找到了桑普的屍體,發現並沒有黃寶石,所以才會來找斯雷普納索要。但是斯雷普納的手裡應該也沒有,他之前說過的,況且他沒有理由在這個時刻對我說謊。
好,我的條件和劉先生一樣,你放了他們兩個,我交出黃寶石,並答應幫你打開箱子。
不愧是萊布德斯家族的正統繼承人,這個時候竟然會先考慮別人的安慰,真是偉大啊。但可惜你們沒有籌碼和我談條件了,既然你承認拿著黃寶石,那麼我將你們全部殺死在慢慢找也一樣。
說完,就只見他從大衣內側拿出一支短箭和一把小提琴的琴弓。就是這東西了,殺死彼特和格里的兇器,想不到竟然是用小提琴的琴弓射出來的。短箭已經對準斯雷普納了,我知道如果我不做點什麼,他肯定會立即喪命。
慢著!我有話說!
“嗖”的一聲,短箭被射出去了,但不是向著斯雷普納的。只聽見“啊”的一聲悶哼,短箭立刻出現在瑪洛的左肩上。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上冒出,我知道中間的位置是在鎖骨上,那種疼痛絕不是用言語可以形容的。
你幹什麼?
沒什麼,你發什麼火?我忘了告訴你,我最不喜歡做事情的時候有人打斷我,你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算是給你的警告。
你這種人,我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替你賣命。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不是你應該操心的。你現在應該祈禱你將要說的話我會很感興趣,不然下一個中箭者就是你了。
蘇在哪裡
“嗖”的一聲, 另一隻箭射出, 打在瑪洛兒的另一根鎖骨上。 這次的反應不算很大, 瑪洛兒象是已經放棄了抵抗。 她認命了, 但是我沒有, 因為提琴手的下一句話, 我再一次地看到了破綻
別說廢話, 我怎麼知道那個婊子在什麼地方
這句話激怒了他, 或許他認為我耽誤了他的時間。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瑪洛兒並不會白白地受到折磨。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剛進門的時候,他稱復雷戈為孩子,那麼如果蘇也是他的手下,他自然不會用“婊子”的稱呼來對待她。不管蘇是背叛了他,還是根本就不為其所用,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都沒有從蘇的手裡接管鳶尾花箱。沒想到這麼簡單的一句話,竟然讓我多出了這麼大的一個籌碼。
我定了定神,笑了幾聲之後說道:
看來這故事的主角你是當不上了,如果我再看見有一支箭出現的話,那麼你這輩子都別想看到鳶尾花箱。
我預想的效果應驗了,提琴手表現出了複雜的表情,我知道他此時恨不得把我碎屍萬段,但卻不能下手。就像是一個飢餓到快要死掉的人面對著一堆染有劇毒的麵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