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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為旁觀者,清楚地看到了朱真在愛里有多卑微、多被動。
她也曾在心裡掠過幾絲異樣,覺得朱真愛得沒有骨氣, 可她又何嘗不是。
她跟祝政之間,從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一開始就註定了他倆的結局。
臨到站,車流忽然慢下來,兩條主幹道堵成長龍。
計程車縮在蜿蜒盤旋的長龍里,半天動彈不了幾米。
等待無疑考驗人的耐性,關潔自認不是一個耐性好的。
降下車窗,偏頭看了看前後堵得水泄不通的車流,關潔抬眼瞥了瞥錶盤顯示的價格,掏出手機,點開微信掃碼,夠長手對準前排掛在平安符旁的二維碼掃了車費。
司機聽到付款聲,條件反射回頭,見關潔拎著包要下車。
司機摸了摸後腦勺,提醒她還有幾分鐘的路程。
關潔說沒事,她走過去。
司機見她心意已決,撇了撇嘴,沒再吭聲。
下了車,關潔站在路口望了望眼前擁擠的路段,裹緊外套,提著步、繞開一眾車軲轆,走向斜對面的高鐵站。
剛要越過馬路,走到廣場,一輛黑車突然不受控制躥過來。
即便車主及時踩住剎車,車還是往前躥了幾米,關潔躲閃不及。
嘭的一聲,她被推撞到廣場欄杆,包掉地上,摔了一地狼藉。
車頭擦過腰腹、手臂,疼得她直不起腰。
周圍人窸窸窣窣湊了過來,有的伸手想碰關潔,還沒碰到就被旁的人阻止,說不要破壞事故現場。
車主是個年輕姑娘,剛拿到駕照沒多久,擋風玻璃那兒還貼了「實習」兩個大字。
估計第一次單獨開車,見撞到關潔,嚇得不輕,人趴在方向盤滿臉慌亂,遲遲不敢下車。
關潔手背撞破一塊皮,露出紅通通的皮肉,跟火烤過似的,手背火辣辣的疼。
腰腹撞到車燈,更是疼得不敢抽氣。
剛剛那一撞,包丟地上,手機落在兩米遠的地兒,她壓根兒無法打電話找聯繫人。
好心人注意到關潔視線,小心翼翼撿起關潔的包,又撿起一地的東西,最後一併遞給關潔。
路人大多是匆匆忙忙的旅客,即便有心看戲,也沒時間等待漫長的糾紛結果。
圍觀群眾走了一波又來一波,有旁觀群眾打了交警電話,又叫來車站工作人員。
祝政就是這時候出現的。
他一身黑衣黑褲,推開一眾看戲人群,一路走到最里圈。
本以為是看錯了人,又怕錯過,所以他進來確認一眼。卻沒想真是關潔,見她趴在欄杆上滿臉狼狽。
祝政冷著臉脫下外套搭她肩膀,回頭呵斥車主把車退開,接著不顧圍觀群眾的反對,彎腰將關潔抱起來走出人群。
怕她出什麼事,祝政找了最近的醫院。
陳川開車,一路走應急車道,連闖好幾個紅燈。
關潔疼得緩不過氣,窩在祝政懷裡,顧不上其他。
到醫院,關潔還沒來得及動身邊被祝政攔腰抱在懷裡。
許是壓著脾氣,祝政這一路都沒出聲,等要進醫院才朝陳川吩咐:「後續的事你去處理。」
「車票先退了,晚上再訂機票回京。」
說完,祝政抱著關潔急急忙忙送進急診室。
除了手背上的皮外傷,就是腰腹處的傷。
側腰撞得青紫,醫生怕留後遺症,又去照了CT。
兩小時檢查結果出來,只是皮外傷,沒造成內傷。
祝政看到檢查結果,驟然鬆了口氣。
天知道他撥開人群,瞧見被撞的人是關潔,心底有多害怕。
即便是皮外傷,關潔也疼得要死。
尤其是手背那快皮擦了一大半,血淋淋的肉裸/露在空氣,看著格外駭人。
側腰更是疼得不能碰、不能動。
祝政繳完費,拿好藥出來,正好瞧見關潔手撐醫院門口的立柱,勾著腰,掀開內搭毛衣一角,低頭仔細查看側腰的傷。
似是碰到傷處,她疼得抽氣。
手機冷不丁地傳來震動,祝政皺緊眉頭,翻出兜里的手機,瞥了眼來電人,摁下接聽。
「小四兒,我是你計叔。你母親生病住院我也剛聽人說。這不,我跟你容姨想著你人在上海照顧不周,商量將你母親接家裡養兩天。」
「反正你跟小綠的事已經定下,讓小綠提前孝敬孝敬也是應該的。」
祝政當即沉下臉,捏緊電話,面色難看地推辭:「我今晚就回京,便不麻煩計叔操心。」
「應該的,哪兒是麻煩。不過聽您這意思,是打算今晚回京?」
「那敢情好,我讓你容姨多備點菜,晚上我們聚一塊兒吃頓飯。」
祝政提著藥,神色晦澀地看向不遠處的關潔。
見她倚靠在大理石立柱,握著手機不停發消息,祝政舌尖舔了舔牙齒,敷衍應付:「時間太晚,恐怕趕不上。」
「你下機往這兒趕,總能趕上。你母親的事別擔心,我這就找人去醫院接她回來。大過年的,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醫院待著也不好。」
「小四兒,到底根兒在北京,你走哪兒也還是得想想回家的路。你說是不是?」
計安/邦當初就不願祝政離京,如今有了藉口,自然不願祝政脫離他的掌控。
祝政垂下眼瞼,扯了扯嘴角,心平氣和道:「計叔說的這些,我一定仔細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