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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我有多討厭計綠,或者多恨她,看到這些的熱搜,我也不覺得心裡有多暢快。我只是覺得很悲哀,在這網絡時代,人人都以為自己是上帝、是法官,可以隨便審判人。」
祝政聞言愣了片刻,面帶質疑問:「你覺得這事是我做的?」
關潔張了張嘴,一臉迷茫。
她雖然閃過這樣的念頭,但是很快自我否決。
祝政這人再不濟,也不會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去對付計綠。
也是這一秒的遲疑,讓祝政寒心。
他皺起眉頭,嘴角冷嗤一聲,皮笑肉不笑地感慨:「嘖,關潔,你這人挺有意思。」
「你倒是不隨便審判人,是直接將人判罪定刑。敢情您是警察啊?」
關潔被祝政說得面紅耳赤,抿著唇一言不發,任他發泄。
祝政撐著氣說了幾句,結果見她屁都不放一個,氣得更是不打一處來。
到了關潔入住酒店,祝政簡單粗暴將人攆出車廂,不等人反應,讓陳川直接開車走人。
保時捷揚長而去,只留下一地尾氣。
關潔孤零零站在酒店大門前,目光呆滯地盯著保時捷離去的方向。
等她回神,凍得她手腳冰涼。
回到酒店房間,朱真吃完藥已經早早睡下,
她獨自一人坐在客廳,脫掉拖鞋,赤腳落在沙發,抱著抱枕,面色蒼白地回想車廂里的事。
祝政被她冤枉,反應太大。怒氣上頭那刻,什麼話都往外拿。
說到興奮處,還不忘刺她:「林昭脾氣好、人溫柔,馬上又要回國參加同學聚會,你乾脆找他複合得了?是不是還得祝你倆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我也不用在您跟前晃,憑白惹您煩。」
「關潔,你丫的到底有沒有心?」
第40章 解除婚約
後半程路, 祝政坐在車廂隻字不言,臨到祝宅才冷不丁開口:「明早去計家把事辦了。」
陳川猝不及防,握緊方向盤, 扭頭看了眼後排的祝政,滿臉疑惑:「什麼事?」
「跟姓計的退婚,老子不娶了。」祝政眉心疼得厲害, 耐性漸漸耗光,話也沖了兩分。
陳川臉上表情異彩紛呈, 先是震驚, 後是疑惑, 最後恍然大悟。
陳川心中有一股強烈的預感, 預感祝政這次回北京除了探望趙姨, 還有很大一個原因是為了跟計家解約。
只有這樣,他才能清清白白、坦坦蕩蕩地追求他想要的東西。
無論自由, 還是其他,或者單純為了某個人。
理想很豐滿, 可現實骨感。
陳川靜下心,仔細琢磨一番祝政如今的處境, 皺了皺眉, 略帶遲疑問:「……哥,您確定現在就攤牌嗎?計家恐怕不會輕易答應。您這一退, 恐怕要被計安/邦扒好幾層皮。」
「就算計家同意,趙姨那兒……也不好交代。前幾天趙姨發火的事還歷歷在目呢, 要是——」
祝政擺了擺手,嘴裡打了個哈欠,滿臉無謂:「明兒再說吧。」
而後想起什麼,又交代陳川:「別打擾趙老師休息, 走後門。」
陳川點頭應下,轉動方向盤,避開大門往後門走。
夜色漆黑,一切都陷入昏昧中,這座城也安然陷入沉睡。
誰都無法預料,明天到底會發生什麼。
—
早八點,祝政被一道不急不緩的敲門聲吵醒。
祝政有起床氣,聽到動靜,皺眉蹬了兩腳被子,重新捲起枕頭捂住耳朵,自動隔絕門外的動靜,繼續翻身睡覺。
門外敲門聲響了幾下便安靜下來。
祝政腦子裡突然蹦出昨晚說的事,立馬迷迷瞪瞪睜開,掀開被子不情不願爬起來。
揉了把凌亂的頭髮,祝政隨意系好睡袍帶子,踩著拖鞋進浴室洗漱。
洗漱完,祝政隨便選了套深色西服穿上,今日沒打領帶,領口處解開兩顆紐扣,露出小片麥色肌膚。
扣好袖口,祝政撿起床頭櫃的腕錶,一邊戴,一邊掀眼看向窗外。
這一看,他不自覺地跳了下眼皮。
北京又下了場大雪。
一晚上功夫,院子鋪滿白茫茫的雪,遠處的樹枝、院牆、屋檐全是白的。
祝政看著滿院子的雪,忽然想16年的一個冬日。
他那天大晚上突發奇想,想去爬長城。
當時關潔睡得迷迷糊糊,被他強行從被窩裡撈起來,陪他一起瘋。
關潔對他的突然發瘋很不情不願,也不睜眼,就閉著眼睛,張開手站在床尾任由他撿起地上的內/衣、內/褲替她一一穿上,放任他在這過程肆意妄為的小動作。
好不容易穿好衣服,祝政又去找兩件羽絨服各自裹上。
後備箱裝上兩箱啤酒、大包零食、一籃水果,開車直奔長城腳下。
爬到一半,關潔又累又困,嘴裡一個勁地罵他神經病。
他也不惱,轉頭饒有興致地瞧著她拄著登山杖,氣喘吁吁立在半山腰,梗著脖子怒瞪他的鮮活樣。
那時只覺得這姑娘忒有意思、忒帶勁、忒有脾氣。
畢竟是他自己發癲,還是得為她負責。
當晚他任勞任怨拉著她走上頂峰,嘴裡不停地跟她扯七扯八,試圖轉移她想放棄爬長城,轉而回家睡大覺的想法。
說什麼大晚上爬山鍛鍊身體,還說什麼在長城喝酒、玩野的多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