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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關潔關上門,祝政才往樓下走。
第二天關潔才知道,祝政跟人做了什麼交易。
房間費2888,他給人拿了五千,還把帳篷讓給情侶,又承諾這對情侶要是回上海,可以去他酒吧免費消費三個月。
關潔聽完翻了個白眼,吐槽他有錢沒處花。
祝政笑了聲,耐著性子跟她解釋:「這倆一個寫軟文推廣,一個搞酒吧營銷。我拿五千和三個月的免費體驗換他兩次營銷,最終還如願住了酒店,就算虧也虧不到哪兒去。」
「你怎麼知道他們在上海?」
「聊的。」
關潔:「……」
—
五點半,關潔被祝政叫起來看日出。
彼時天還沒亮,關潔蜷在被窩久久不願動彈。
祝政叫了兩次沒叫醒,最後單腿跪在床邊,隔著被子撈過關潔,捧住她的臉親了下去。
親到關潔喘不過氣才鬆口。
這下,關潔徹底清醒。
六點,火紅的太陽從山的那頭緩緩升起,金黃的光暈暈染整個山脈。
白茫茫的雪峰配上金燦燦的陽光,再加上連綿起伏的山,構成了一幅和諧、美好的油畫。
日照金山原來並不是傳說。
關潔裹著圍巾與祝政並立而站,這半個小時,她心情格外平靜,平靜到能清晰聽到他的呼吸聲。
等太陽徹底升起,他倆跟著人群回酒店吃早餐,走到一半,祝政想起什麼,低頭凝視幾秒她的手指,說:「你指甲該剪了。」
關潔順勢看了眼手指。
她上個月剛做了指甲,莫蘭迪灰調,顏色很顯白。
朱真拉著她一起做的。
染完指甲那天,她直播還被粉絲誇了一整場。
關潔挑眉,反問:「不好看?」
祝政盯了兩秒,語調不溫不涼說:「我對你的審美挺欣賞。不過不適合做別的激烈事。」
關潔大無語。
—
祝政給她剪過指甲,不過不是手指甲,而是腳指甲。
那是2016年的冬天,她那時經常有事外出,老是錯過關寢時間。
後來嫌麻煩,索性在校外租了一間九十平的小套間。
祝政也偶爾過去。
那天他倆做完,洗完澡躺在床上各自玩手機。
祝政赤/裸著上半身,後背全是指痕。
關潔抬起腳踹了他一腳,讓他睡完趕緊滾。
祝政懶得動,拿過她的腳放懷裡暖著。
暖到一半,祝政摸著她的腳問指甲刀在哪兒。
關潔爬起身,從抽屜里找出指甲刀扔他面前繼續玩手機。
誰知祝政拿起指甲刀翻身下床,人半蹲在地上,握住她的腳踝放在他的膝蓋,低頭認認真真給她剪指甲。
她永遠不會忘記。
不會忘記,那個九十平的出租屋裡——
她穿著黑色蕾/絲xiong/zhao,闊腿牛仔褲,半坐在床頭,赤腳踩在祝政膝蓋,捏著菸頭,邊抽菸邊看他單腿跪在她面前,低頭給她剪指甲的樣子。
也是那一刻,她意識到,她對這個男人已經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
第21章 救你做個坦誠惡棍
「聽Glass Animals嗎?」
回去路上, 關潔連上車載藍牙,點開□□音樂,歪頭問祝政。
「什麼?」
關潔見祝政沒聽清, 握著手機,側著肩膀朝祝政揚了揚下巴,簡單介紹:「英國一支比較小眾的獨立搖滾樂隊, 風格挺獨特的,我很喜歡。」
祝政顯然沒聽過, 停頓半秒, 祝政開口:「隨你。」
關潔這才點了播放——
《《The Other Side Of Paradise(天堂的另一面)》
前奏平緩, 中後調氣氛逐漸緊張、壓迫。
整個車廂都充盈著男聲性感、高級的嗓音。
祝政聽了幾句, 評價:「還不錯。」
想了想, 祝政又問關潔:「這首歌講了什麼故事?」
關潔像是找到了組織,聳了聳肩, 朝他投遞一眼,含笑道:「一個悲劇故事。戀人背叛, 女孩殺了富二代姑娘,自己也死了。」
歌曲剛好唱到——
Bye bye baby blue
再見了, 我憂鬱的愛人
I wish you could see the wicked truth
我希望你能看見這個世界的邪惡一面
Caught up in a rush it's killing you
你捲入的洪流將會讓你萬劫不復
祝政看著關潔明晃晃的笑臉, 忽然覺得不大真實,好像浮在表面, 看不清內里。
就如這首歌一樣,越聽越錯亂、麻木。
他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他抓不住她或者並不了解她。
—
回到上海已經下半夜。
長途跋涉, 關潔後半段路躺在後排困得睜不開眼。
直到後門打開,冷風不要命地灌進車廂,關潔才被迫清醒。
揉了揉發澀的眼尾,關潔昏昏沉沉掀開眼, 一眼瞧見車門外立著的祝政。
他站在風中,衝鋒衣拉鏈沒拉,衣擺迎風飄揚,露出裡面的深色高領毛衣。
下半身倒是站得格外沉穩,跟定海神針似的,不動分毫。
「到了?」關潔透過車窗掃了一圈外面的環境,有些迷糊。
祝政看了眼時間,提醒:「嗯。早點上去睡,天也不早了。」
關潔拉長聲音哦了一下,抬手擦過嘴角,手掌撐著墊子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