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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戈羅麗跟她妹妹並不十分親近,”伯克吐了口煙說。“按照她對我說的,她曾反對過她妹妹的婚姻。她突然想要找到這個女孩,但不知道她的下落。”
“是那樣,”埃勒里低聲說。“聽起來好像她在找繼承人。”
伯克把菸斗從嘴裡拿出來。“你知道,我從來沒這麼想過。她的原因可能就在於此。”
“戈羅麗是怎麼跟倫敦警察廳聯繫上的?”
伯克盯著他說,“通過寫信。威爾把它轉交給了我。這有什麼關係嗎?”
“是航空信嗎?”埃勒里問。
“當然。”
“你還記得那封信是什麼時候到的嗎?”
“12月4日到的。”
“那就更有意思了。這可能很重要。最後一本日記上用秘寫墨水寫著‘face’這個詞的日期是12月1日,而戈羅麗尋找她外甥女的信是在4日到達倫敦警察廳的,這就意味著她準是在大約寫信到英國的同時寫下那個看不見的詞的。”
“你的意思是在‘face’和外甥女之間有某種聯繫?”
“很不幸我沒有所指,”埃勒里悲傷地說。“我只是在各種可能性中間搜尋。你找到那女孩了嗎?我相信你找到了。”
“哦,是的。”
“在哪兒?”
伯克咧嘴一笑。“在紐約。令人啼笑皆非,是嗎?我是從萊斯特郡—一位於英國中西部的一家孤兒院開始尋找勞瑞特·斯班妮爾的,自從父母死後,她就被送到那兒撫養;最後我一直追查到你們西海岸的一間小公寓,離她姨媽只有幾英里遠!我不得不從英國過來找她。
“我遇到的唯一困難是僅僅從她的家庭所在地找到孤兒院就花了幾個星期時間。在那兒,雖然他們不知道她的詳細地址或她在做什麼—一她成年以後做了自由代理人,孤兒院的人同她沒有進一步的聯繫—一旦是他們告訴我她去了哪裡。
“當我到達紐約後,我立即向中央大街尋求幫助,他們把我推給了你們的失蹤人員局,但是因為這女孩在美國的任何地方都沒有被列入失蹤人員名單,所以他們也不能給我任何幫助。後來,不知怎麼的,我找到了你父親。難道奎因警官跟紐約的每個警察局都有聯繫嗎?他看上去更像一輛公共汽車。”
“他是一種多用途的真空吸塵器,”埃勒里不經意地說。
“勞瑞特·斯班妮爾,她結婚了嗎?”
“還沒有,她還很年輕,我想是21歲。不對,現在她已經22歲了。我承認她已經到了可以結婚的年齡,但是她身上有一種令人畏懼的處女的東西。本能地厭惡男性。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話。”
“我不明白。”
“我是說她沒有時間去找男人。”
“我懂了,”埃勒里說,雖然他並不十分明白。“她靠什麼為生呢?”
“剛到美國時,她做了秘書—一我知道那時在你們的大都市裡尋找年輕漂亮的英國秘書是一種時髦。但這只是權宜之計。勞瑞特告訴我說,她真正想做的是進入演藝圈。從流行音樂的標準看,她有副好嗓子,風格相當獨特。”
“像戈羅麗的那種嗎?”埃勒里突然問。
“很像,雖然我算不上是個流行音樂迷,但有人這麼告訴我。我個人更傾向於歌劇。”
“遺傳,”埃勒里嘟咬著說。
“什麼?”
“顯然有血緣的因素。這準會讓戈羅麗高興。這個女孩開始她的事業了嗎?”
“是的。她設法找到了幾家商業電台的工作。這鼓勵她放棄了秘書的職位,而改為通過專職演唱來賺錢。她還在幾家三流夜總會裡演唱—一從我收集的情況來看,也只能是勉強維生。她是獨立性很強的那種人—一長著剛毅的嘴唇,從無怨言,總是面帶微笑,是那種意志高昂的人。我禁不住欽佩她的堅韌。”
“她為什麼到美國來?”
“這兒難道不是賺錢的好地方嗎?埃勒里,看看甲殼蟲樂隊吧。她是一個最講實際的年輕女人。”
“這麼說,她並不是為了投靠她有名的姨媽峻?”
“天啊,不!她是想靠她自己。”
“難道她一點都沒有試圖找到她媽媽唯一的姐姐嗎?”
“她告訴我她不知道戈羅麗·圭爾德住在哪兒。不,這顯然都是巧合。”
“不會這麼巧的。戈羅麗·圭爾德還會住在別的地方嗎?而且一個一心想做演員的女孩還會到別的地方去嗎?當她們團聚時,你在場嗎?”
“哦,是的。我告訴勞瑞特我為什麼找她,而且我還費了很大的勁才說服她去見阿曼都夫人。”
“這一切發生在什麼時候?”
“實際上,直到30號—一星期三下午晚些時候我才找到勞瑞特,我帶她去吃晚飯,花了幾乎整個傍晚說服她跟我走。她對她姨媽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一這個女人對她來說只是她小時候知道的一個名字,當她父母去世後—一戈羅麗的沉默甚至使她把這個名字也漸漸淡忘了。你知道,當她不得不進孤兒院時,她還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