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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查了一下他的通訊記錄本,撥通了基普利末登記的號碼。“基普?埃勒里·奎因。我驚醒你了嗎?”
“見鬼,沒有,”專欄作家用他有名的尖聲說。“我在吃早飯。我正在想你什麼時候會跟我聯繫呢。你陷在吉吉的案子裡已經深到肚臍眼了,不是嗎?”
“差不多吧。基普,我想見你。”
“隨時都可以。我很歡迎。”
“單獨見。”
“當然了。一點鐘在我這兒?”
“那就這麼定了。”埃勒里掛上電話。“你不知道,”他對哈里·伯克說。“基普利就像雷神的牛角酒杯那樣有無窮無盡的故事。哈里,給我20分鐘,我來給咱們準備點吃的,算作早飯和午飯一起吃,然後我們到基普那兒去發掘獨家的消息。”
基普利是位黑瘦矮小、精力充沛的人,樣子很有些古代威尼斯總督的特徵,他身著正宗日本重絲和服。“請原諒我穿著這身花哨的睡衣,”這位專欄作家輕輕地握著埃勒里的手說。“我四點鐘之前從不穿戴整齊。這位是……?”
埃勒里介紹了伯克,基普利用他像鳥一樣的黑眼睛迅速地審視了他一眼,然後他說了句“哈里·伯克?從沒聽說過。”就不再理會他了。基普利衝著精緻的吧檯點了點頭,他的波多黎各男傭菲利普正在那兒來回走動—一由於主人的專欄,他可能是曼哈頓最有名的男僕了。這幢閣樓公寓幾乎是個不毛之地,連絲毫的女性氣息都沒有;基普利則是個聲名狼藉的憂鬱症患者和逃避女人者,他像家庭主婦一樣喜歡整潔。“你想喝點什麼?”埃勒里知道他是個禁酒者,所以婉言拒絕了。
“對我來說還太早,多謝。”而伯克聽出了埃勒里的暗示,也知趣地隨聲附和著,雖然他眼巴巴地盯著那瓶約翰尼·沃克爾黑方酒。基普利對菲利普點了點頭,男僕離開了。在伯克看來,專欄作家對此顯得很滿意。
“請坐,先生們。你們想知道什麼?”
“所有你掌握的有關卡洛斯·阿曼都的情況,”埃勒里說。“我不是指你登在今天早報上的那些老掉牙的東西。”
專欄作家輕聲笑了笑。“我沒必要告訴你太多。你有什麼能夠提供給我的嗎?”
“目前我還想不出什麼來,”埃勒里說。“因為到現在我還什麼都不知道呢。基普,如果我有什麼情況可以提供給你的話,我會拿出來作為交換物給你的。”
基普利看著他。“我想伯克先生在這兒沒什麼關係吧?”
“哈里是倫敦來的私人偵探。他跟這件案子有些不太重要的關聯。”
“如果你介意,基普利先生,我還是離開吧。”伯克不帶任何埋怨地說。他起身要站起來。
“快坐下,別走。我只是想在泄露人家的秘密時,想知道竊聽器另一端的人是誰。那麼,這件事還有英國人牽連在內了?是誰?”
“誰在泄露誰的秘密呢?”埃勒里笑著問。“基普,你快說吧。我告訴你我們有個交易的。”
“阿曼都這傢伙,”基普利探了一下他那威尼斯式的鼻子。“嚴格地來講是個廢物。一個性狂熱者。就像獨臂快餐廚師爐子上面的油膩。他從吉吉的巢穴中狡猾地脫身的方法——據我所知那個愚蠢的中年女歌星五年多來從沒有懷疑過——聽了真讓人噁心得要吐。”
“他一直背著她與別的女人發生關係嗎?”
“你的算術真糟透了。是背著與他有染的任何人與別的女人發生關係,只要是他夠得著的女人,他都不會放過。他每過一段時間甚至還會變得有些懷舊。”
“你是什麼意思?”
“回過頭去找曾被他拋棄的女人。例如,近來有人發現他和他排行榜上的第七個女人—一吉吉之前的那個妻子,芝加哥肉類加工廠的格蒂·霍奇·哈蓬克萊默夫人又不時出沒於某些夜總會。就是那個當場抓住了他與女傭做愛後,連一個子兒也沒給就把他踢出去的女人。你知道,格蒂和他離婚後仍然在紐約,住在一套年租金達5萬美元的房子裡。不知怎麼他竟然又沒法重新爬回去獲得了她的寵愛。不要問我他是怎麼做的。當然,沒有一個女人能夠抗拒性的誘惑;但即使這樣,生活也不全是上床做愛。她們到底看中這個騙子什麼呢?”
“問題是阿曼都看中了哈蓬克萊默夫人什麼呢?”哈里·伯克插了一句。“當我還在倫敦警察廳任職時,埃勒里,我在一次女王的花園晚會上曾經看到過她。她有倫敦塔的衛兵那樣的體格,戴著三英尺高的帽子。可能這是出於阿曼都的一種職業性的傲氣——他第一次沒能成功地征服她。”
“那可能是他的弱點,”埃勒里點頭說。“基普,還有誰?”
“我沒有徹底調查過他的前妻們。他曾被人看到和第三和第四位妻子在一起——第三位妻子是阿德尼·烏里亞特蘭德,他們稱之為‘豬背’,她與銀行家亨德里克斯·B·烏里亞特蘭德離婚後與阿曼都結了婚——這段婚姻經過一次爭吵打鬧後破裂了。第四位是那個波士頓女人,酗酒的女騎手,達菲·丁格;她去拍色情片而且四年來繼續酗酒,曾有人見過阿曼都在波士頓的幾家小酒吧里一夸脫一夸脫地給她買伏特加馬丁尼酒——我想,這只是為了好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