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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流浪漢厲聲問道。
“勞瑞特·斯班妮爾的一個朋友,這位女士也是。”
“我知道她——我在報紙上見過她的照片。我能期望什麼呢,先生?要不要由你。我的條件就是這些。從報紙的報導來看,”流浪漢咧嘴一笑,用一隻帶傷疤的大拇指指著弗蘭克爾說,“他對這個案子的情況了解並不多。”
伯克暗想,這個醉漢在他一輩子的流浪生涯中,也許還從未擁有這樣一筆可供討價還價的財產。他渾身流露出一股窮人特有的憤世疾俗味兒。看來他是不會讓步的。不過,伯克還想繼續試試。
他儘量裝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
“斯波特,你難道不能給我們透露哪怕一點點情況嗎?”
“我怎麼知道哪一點對你們有用呢?我可不是律師。”
“那你怎麼知道你了解的情況對斯班妮爾的律師值1000美金呢?”
“我只知道這情況與斯班妮爾女士有關,而且非常重要。”
“如果事與願違呢?”
“那只能怪他命不好了。先付錢當然有風險。”他閉上了他那乾癟的嘴。“我可不做不滿意就退錢的承諾。”他的嘴閉得更緊了。
“算了吧,伯克先生,”弗蘭克爾不耐煩地說道。“信我的,我看清這傢伙了。這件事很可能是憑空編造的。如果我付錢給他,消息傳出去以後,波威里街的流浪漢都會跑到我這裡來了,我還得雇用保安來維持秩序呢。不過即使情況屬實……斯波蒂,我告訴你,你最好還是把情況在這裡講出來。如果我認為它對斯班妮爾一案有價值的話,我會按質論價付給你錢的。我只能做到這樣了。說不說由你。”
從流浪漢水汪汪的眼睛裡看得出,他在貪婪和猜疑之間做著思想鬥爭,猜疑終於占了上風。
“不付錢,我就不說。”
流浪漢斬釘截鐵地說……
“好了,流浪鬼,你已經說完了,出去吧。”
流浪漢看了律師一眼。咧著嘴,狡黠地笑著。“你會改變主意的,律師先生。到時候到波威里街來找我。條件不變。”他拖著腳出去了。
門剛關上,羅伯塔就著急地說:“我們可不能讓他這麼走了,弗蘭克爾先生!假如他說的是實話,他真的知道重要情況怎麼辦?好吧,如果你覺得你作為勞瑞特的律師,認為不能做這樣的交易,那讓我來付錢怎麼樣?”
“你有1000美元嗎,韋斯特小姐?”
“我會去借的,我會找銀行貸款的。”
“那就請便了。”律師聳聳肩說道,“不過,請相信我,想讓勞瑞特·斯班妮爾無罪釋放,是不能靠那個自命不凡的流浪鬼的胡思亂想來實現的。”
羅伯塔在大廳里追上了那個流浪漢。他正在等電梯。
“請等一等,斯波特先生。”她氣喘吁吁地說。伯克陪著她,兩眼緊緊盯著流浪漢。“我準備付給你錢!”
流浪漢伸出了他那雙髒兮兮的手。
“我現在手頭沒有那麼多現錢。我得去籌集一下。”
“你最好快點,小姐。審判明天就開始了。”
“我在哪裡能找到你?”
“我會去找你的,小姐。錢什麼時候能湊齊?”
“明天吧。”
“你要去法庭嗎?”
“當然。”
“那我到那裡去找你。”他有意朝她眨眨眼,然後走進電梯,門關上了。
哈里·伯克急忙朝樓梯口跑去。
“哈里!你去哪裡?”
“跟著他。”
“那明智嗎?他會不高興的。”
“他不會發現我的。”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你是不是認為他真的知道一些什麼事情呢?”羅伯塔一邊跑一邊喘著氣問。
“弗蘭克爾可能是對的。”哈里·伯克喘著氣回頭說。
“但是,伯蒂,我們不應該放過任何機會,伯蒂是吧?”
兩人跟著流浪漢在市區的街道上拐來拐去。斯波蒂不時地停下來,漫不經心地向過路人行乞。他們認定斯波蒂並不是真的在為錢財而乞討,他只不過是在練習這一謀生的本領罷了。走到聯合廣場後,他加快了步子。到了庫拍廣場,他轉身向東,朝波威里街走去。
他的住處是一家25美分一天的“小旅館”,大門鏽跡斑斑,一副破敗的景象。哈里·伯克又往前走了兩個門號後站住了,這是一家倒閉了的商店,門口用木板封釘著。灰濛濛的天暗了下來,空氣中可以明顯地感覺到雪的氣息。羅伯塔渾身一陣哆佩。
“你這樣跟著我,實在沒有什麼意義。”伯克對她說,“這事可能要繼續下去。”
“但你準備怎麼辦呢,哈里?”
“我告訴過你,我要跟蹤他。”哈裡面無表情地說,“斯波蒂遲早會出來的。如果他出來的話,我想看看他會去哪兒。沒準還有其他人與此事有牽連呢。”
“好吧,哈里·伯克,如果你要呆在這裡,我就陪著你,”羅伯塔一邊說著,一邊開始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