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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一直在想。你是很聰明的,哈里。”羅伯塔突然從埋頭哭泣的長沙發上翻過身來說,“你想什麼呢?”
“我是想,你知道我說的不是……”
“你說的不是?你有時候真煩人,哈里。你能不能用簡單、明了的英語來表達?”
“我是蘇格蘭人,”伯克生硬地說,“也許我們說的不是同一種語言,但我頭腦里想的東西應該是到處都一樣的。我的意思是——我是說,我的意思是……”
“哈里?”
“真見鬼!”伯克那粗短的脖子被憋成了紫紅色。“我要你和我一起回家!”
這時,羅伯塔坐了起來,微微皺著眉頭,看著她那一頭亂髮。“那好啊,哈里。我是說在情況變化了的條件下。我認為你在追求女孩子方面並不聰明。你沒有像卡洛斯之流的那種追女人的技巧,甚至還不如埃勒里·奎因。不過,從動機上講,我想你該把我的話當成是一種讚揚。你有你獨特的可愛之處。你是否真的為了換取我和你非法同居而準備花錢資助我去英國呢?雖然我很想去英國看看,但我是付不起這筆錢的。我連做夢都想去那裡——斯特拉特福,還有許多地方。但是,親愛的,我恐怕無法接受它。我也許給你造成了一個錯覺。由於情況的需要,我不得不承認我和卡洛斯那個魔鬼發生過關係,但你沒有理由據此認為我是那種輕浮的女人。哈里,你是很可愛的。你想和我風流幾個晚上,我至少應該感謝你。而現在,我真的很累了,我想去睡覺了,一個人。晚安,哈里。”
“請你安靜一下!”這位蘇格蘭人大聲吼道,“你根本沒明白我,我想和你結婚!”
“哦,哈里,”羅伯塔哭著說,“要是我早點知道多好啊!”
儘管她還想說些其他什麼話,可是沒等她說出來,倆人就瘋狂地扭抱在了一起。
“好了,老兄,”伯克第二天告訴埃勒里,興奮中還有一點難為情,“我終於把這個老問題給解決了。”
埃勒里咕噥著說:“羅伯塔是怎樣讓你說出來的?”
“對不起,我沒聽清?”
“那個可憐的女子等你向她求婚已有好幾個星期了,據我所知,可能有幾個月了。明眼人都已看出來了,除了你這個蘇格蘭情種。恭喜你啦。”埃勒里無精打采地握了一下伯克的手。
他們準備一俟羅伯塔的那出前衛戲劇演出完畢後就結婚。韋斯特小姐預言,那出戲一定會有不同尋常的反響。“我們還得為另一部戲辛苦一陣子,”伯克大聲地說,“我簡直都等不及英國海外航空公司的那個航班了。老兄,說實話,我在你們這個可愛的國家實在是受夠了。”
“有時候,”埃勒里狡黠地說,“我真希望是你們在約克鎮打敗了我們。”
他咒罵著卡洛斯·阿曼都和及其所有的吉普賽祖先,接著又去寫他的小說了。
奧林·斯泰思創作的那出時事諷刺歌舞劇的海報,讀來令人感到是在極度興奮的狀態下匆匆寫就的,而不像是在心平氣和的時候寫成的。這個時候是戲劇演出不太景氣的季節,而批評者的熱情倒是有增無減。
也許是這位傳奇般的奧林·斯泰思走運,他從來就沒有失敗過。在這個殘酷的小圈子裡,劇作家們為了生存而苦苦創作。而成功則像一場惡意的賭博,創作天賦似乎無關緊要。
對於勞瑞特·斯班妮爾的表演,沒有任何故意的歪曲報導。那是一位真正的演員進行的演出,唯一的問題就是演得好不好。毫無疑問,反響強烈。報紙頭條進行報導,人們歡呼雀躍。評論家們認為她是百老匯的新寵兒。《百家爭鳴》(Variety)雜誌稱“斯泰思極為成功”,沃爾特·克爾本人稱勞瑞特是戈羅麗·圭爾德理所當然的繼承者,《生活》(Life)雜誌計劃發表有關她的人物專題報導,圈內人士就她的表演是否時興有趣而爭論不休。戲迷們排起長隊等著買票,爭先恐後地請她簽名。西爾碼·皮爾特和她簽了一個代理合同——這位老太太長期以來只靠口頭協議進行工作。阿曼都及時地提醒勞瑞特說:“這是一個激烈競爭的行業,你最好和西爾碼簽一個合同,以免遭人暗算。”瑪塔從西柏林還發來了一份電報:我告訴過你,要繼續進行發音控制訓練。愛你的瑪塔。
歌舞劇在星期四晚上開演了。星期五下午,埃勒里撥通了基普·基普利的私宅電話。“你能給我搞兩張奧林·斯泰恩的歌舞劇嗎?我跑了很多地方也沒買著。”
“你想要什麼時候的票,明年的嗎?”這位專欄作家問。
“星期六晚上。”
“這個星期六的晚上嗎?”
“這個星期六晚上。”
“你以為我是誰,傑克·甘迺迪嗎?”基普利問。他接著又說道,“我得想想辦法。”十分鐘後他回了電話。“我一直不明白,你欠我那麼多的人情,我為什麼還要幫你呢?票已在票房裡了。”
“謝謝你,基普。”
“你可不要只是嘴上說說,夥計。給我提供一些有價值的新聞吧,我們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