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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們聚在這裡,”沃澤爾開始說。“來宣讀戈羅麗·圭爾德·阿曼都的遺囑。利益相關的人中有兩個不能出席——瑪塔·貝里娜,她正在太平洋沿岸各州作個人巡迴演出;而蘇珊·默凱爾博士被叫到外州去會診了。

    “這份遺囑,”律師繼續說著,打開一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用蠟密封的牛皮紙信封。“或者說是這個版本的遺囑,是一份真實的,有合適的目擊證人和有公證人辦理過公證手續的版本。”他打開蠟封,抽出一份寫在背面是藍色的法定用紙上的文件。“它最後落款的日期是12月8日。”

    埃勒里認出這個信封就是他在吉吉·圭爾德隱藏音箱的地方的金屬盒子裡找到的那個——標著“我的遺囑。將被我的律師威廉姆·馬隆尼·沃澤爾打開”的信封。遺囑的日期作為很關鍵的因素觸動了他。12月8日距戈羅麗日記中留下空白的日子——就是他用打火機烤過後露出“face”這個詞的那一頁——只有7天。顯然在12月1日這天發生了對這位隱退歌星來說十分重大的事件——這件事使她立即開始尋找失散的外甥女勞瑞特·斯班妮爾,而且在一周內又立下了一份新的遺囑(很難相信在這之前沒有遺囑存在過)。  

    他是對的,因為這時候沃澤爾正在讀這份遺囑,“這是我最終的意願和遺囑,在此之前存在的任何遺囑統統作廢,”如此等等。無論結果是什麼,這個原因足以阻止戈羅麗·圭爾德在日記中把它記下來,因此她才用秘寫墨水寫下了那個難解的單詞,這一舉動越來越多地顯示出一種絕望的傾向。

    接著埃勒里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遺產分配上。

    沃澤爾正在讀著一長串捐贈給以個人命名的慈善組織的遺產——這些捐贈少得令人驚詫,沒有一項超過100美元,大多數是25美元和50美元。從死者擁有巨額遺產這一事實來看,這種做法也展示了她性格中的另一個側面。她終究是一個廣泛施捨但又很不慷慨的人,埃勒里想,這是出於某種對社會的吝嗇和對讚揚的渴望之間的衝突。阿曼都的眼睛在斯班妮爾光彩照人的頭上轉來轉去,似乎對這種饋贈很滿意。

    但是這份遺囑還有不少古怪的地方。有一萬美元的遺產給“我忠誠的秘書珍妮·坦普。”(這個忠誠的秘書的眼神從膝蓋上移到了律師的臉上,又回到了膝蓋上,在這個簡短的抬頭中伴隨著驚訝、高興和羞愧——埃勒里很肯定地這樣認為。)“我親愛的朋友,瑪塔·貝里娜”獲得了一份數額相當的遺產(這就有些怪了,因為這位歌劇明星像克利薩斯的妻子一樣富有,不僅從她所從事的職業中掙錢,而且還從她死去的兩位富有的丈夫的地產中賺錢)。“我的醫生和朋友,蘇珊·默凱爾博士”也得到了一萬美元(又是給富人的一點酒錢;默凱爾博士的工作給她帶來了六位數的收入)。  

    而西爾瑪·皮爾特,“我親愛的朋友,我感謝這麼多年到她卓越地和投入地為我管理的每件事……”埃勒里緊緊地盯著這個老女人。但是在這張充滿皺紋的小臉上什麼也看不出來。要麼是她對自己有極強的控制力,要麼她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我留給她十萬美元。”

    阿曼都用義大利語嘟囔了一句什麼不高興的話。

    埃勒里的身子向前傾著。沃澤爾快要讀到遺囑的實質內容了,他停了一下,似乎顯得很為難或者很不自在。

    “給我的丈夫卡洛斯,”沃澤爾開始讀道,然後又停了下來。

    阿曼都的眼睛正盯著沃澤爾的嘴唇。

    “什麼?”他說。“念吧!”埃勒里認為他不配得到遺產。

    “給我的丈夫卡洛斯”——律師又停住了,但是這次他只停了片刻——“只是為了讓他能夠養活自己直到他能找到另一個收人來源,我留給他5000美元。”  

    “什麼!”阿曼都尖聲說。“你是說五千美元?”

    “恐怕是這樣,阿曼都先生。”

    “但是,這是——這是犯罪!肯定弄錯了!”這個鰥夫歇斯底里地揮動著他的胳膊。“的確,吉吉和我曾有一個協議,我同意放棄她的遺產繼承權中我的那份。但是我要向你指出,律師先生,在那份合同中寫明了,五年期滿時吉吉將撕掉這份協議。五年已經過去了,而且她確實把它撕毀了—一當著我的面。那是在將近一年前了。所以,她怎麼能,能用這麼……這麼一點小錢打發我呢!”

    “我不知道你看到什麼被撕毀了,阿曼都先生。”沃澤爾不舒服地說。“但是你與戈羅麗·圭爾德的婚前協議仍然還在,因此仍然有效——”他揮動著一張紙,“——這是它的一份副本,附在阿曼都夫人的這份遺囑的副本後面。協議的原件附在遺囑的原件上。這兩份原件已經送到遺囑檢驗法官的手裡了。”

    “我希望能看看!”

    “當然。”沃澤爾迅速站起身來,但是阿曼都已經跳起,來到律師的桌前,從他手裡一把抓過那張紙。他不信任地審視著這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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