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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埃勒里插了搖頭。
“為什麼要讓你在結婚這天不愉快呢?你剛說過你不想這樣。”
“我當然不想!那我就收回我的話,你可以把你的煩惱悶在心裡。”
“好吧。”埃勒里說完就到他的書房裡去了。羅伯塔皺起了眉頭,而他父親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沉思良久。
“你兒子倒底怎麼了,警官?”羅伯塔一邊收拾著盤子,一邊問道。
警官的目光仍舊注視著門的方向。
“他在考慮圭爾德那樁案子,”老頭說,“他遇著案子總是這個樣子。”他端著咖啡壺,跟她進了廚房。“別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替她將洗碗機的托盤抽了出來。“你知道嗎,羅伯塔,”警官突然說,“我有一個想法,我不知道你會不會介意。”
“介意?”
“請一些人來參加婚禮。”
羅伯塔直起身子說:“那取決於他們是什麼人啦。”
“勞瑞特·斯班妮爾,西爾碼·皮爾特,也許還有沃澤爾先生,如果我們能找到他們的話。”他使用虛擬語氣似乎僅僅是為了表示禮貌。
“哦,天啊。”羅伯塔說,“這是為什麼呢,警官?”
“我還說不太清楚,”老頭說,“也許是一種直覺。以前我見過這樣的安排曾對埃勒里起過作用。讓所有與某一疑難案件有關的人聚集在一個重要的場合,會有助於埃勒里理清思路。”
“可這是我的婚禮啊!”羅伯塔叫嚷著,“天哪,結婚的人可不應被當作某種試驗品呀……”
“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過分了,”他輕聲地說道。
“而且,警長,勞瑞特是不會來的。你清楚我們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分手的。更何況她還在參加演出……”
“百老匯什麼時候在棕櫚主日演過戲?不管怎樣,我有一種預感,她會願意來的。她已獲得了驚人的成功,她也許也在尋找與你和解的機會呢,讓過去的成為過去,對她來說應該是可以做到的。而且我知道,當你飛往英國時,如能做到心中不留遺憾,你一定會感覺好得多。”奎因警官抱著老想法,認為在這種情況下要動之以情。“你看怎樣呢?”說著,跟著她回到了客廳。
羅伯塔靜靜地收拾起杯子和茶碟來。
“就當是開一個玩笑吧,羅伯塔。”
“哈里不會……”
“哈里就交給我吧,他會贊成的。他理解這些事情。”
“但這也是他的婚禮啊!”
“你再想想吧,我真的要謝謝你了。”
警長悄悄地離開了她,走進埃勒里的書房。他輕輕出地門關上。埃勒里伸展著身子坐在書桌後面,轉椅轉向一邊,雙腳擱在窗台上,兩眼望著窗戶柵欄外面霧蒙蒙的天。
“兒子。”
埃勒里仍然望著外面。
“跟我談談你的想法好嗎?”
埃勒里搖搖頭。
“你是因為沒有頭緒而坐立不安呢,還是已經有了眉目,快要水落石出了呢?”
埃勒里沒有回答。
“好吧,”他父親說,“我得去一趟艾薩克·魯賓家的熟食店,為今晚的活動預訂一些熏火雞、牛肉三明治和其他東西。我還得順便打電話給勞瑞特·斯班妮爾、卡洛斯·阿曼都,還有其他一些人——皮爾特夫人、威廉·沃澤爾。邀請他們參加婚禮。”
聽到這些,埃勒里噌地站了起來。
“我們是不是不謀而合啊?”
“你很了解我,但這樣做不合適,”埃勒里慢條斯理地說,“是的,爸爸,我是在這麼想。但是把一樁謀殺案扯到婚禮上來……你是不是會認為,隨著年齡的增大我變得有些多愁善感了?但無論如何,你沒有和羅伯塔、哈里商量過,自作主張是辦不成好事情的。”
“我已經和羅伯塔談過了,當然我沒說要請阿曼都。伯克我會對付的。問題在於你是不是希望我這麼做?”
埃勒里捏了一把鼻子,然後雙手合抱,顯出一副痛苦的樣子。
最後,他說道:“希望?是有這麼一回事,但是我想我並沒有選擇的餘地。”
“除了我剛才提到的那些人外,我還需請別的人嗎?”
埃勒里沉思片刻。“不用了。”他說完又轉過身去,面對著曼哈頓的天空,皺著眉頭,一瞼茫然。
他居然沒有要我買五香菸熏牛肉,警官離開時心裡這麼想著。
奎因警官在哈里·伯克那裡沒有遇到什麼阻力。
“這樁婚事看來要成為麻煩事了,”這位蘇格蘭人搖了一下他那長著一頭淺棕色頭髮的腦袋,衝著老頭吼道,“對我來說,現在重要的是和波蒂結婚,然後離開這個討厭的國家。我一直在對自己說,到明天早上,我和波蒂都將從這一場惡夢中醒來,一切都會成為過去的。”
“真是個好男孩。”警官慈祥地說道。他轉過身對著羅伯塔。她一邊低頭踢著小地毯一邊說:“好吧,如果哈里沒有意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