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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記錄都是用筆尖很細的鋼筆寫的。筆跡的特點是,字體看上去很像是斜體的印刷體;而不像一般的手寫體。還有一個特點是,每個字母之間的距離都很大,就像她死前留下的那個詞“f a c e”一樣,這一點埃勒里也指出過。每一行之間的距離卻很小,以致於造成了一種既散亂又擁擠的效果,使得讀起來很困難。

    他們從最早的記錄開始一頁頁地瀏覽日記,發現其中有些漏記。除了12月30日—一她死的那一天—一和12月31日以外,唯一沒有記的是12月1日那天。

    “12月1日是空白的,”埃勒里低聲說。“那麼為什麼她那天沒有記日記呢?”

    “為什麼?你說為什麼?”老警官不耐煩地說。

    “十二月一日那天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嗎?”伯克問。“我的意思是大概?”

    “我想不出來,”老苦官說。“她為什麼那天會停止記日記呢?是她病了呢,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長期記日記的人不會因生病而妨礙寫日記的,”埃勒里說。“他們總是後來回過頭來再補寫。而且,在我看來,”—一他翻了幾頁其他的日記—-“她忠實地堅持每天寫日記已經好幾年了。不,這頁空白准有什麼原因,而且肯定與疾病或者疏忽無關。”他突然停了下來。“當然!”然後他伸手到口袋裡摸出打火機。

    “你想幹什麼,埃勒里?”奎因警官警覺地問道。“當心火苗!”

    埃勒里將日記本倒折在一起,讓空白的那一頁垂下來,然後他小心地在它下面用打火機的火苗來回烤著。

    “秘寫墨水?”伯克說。“喂,埃勒里。”

    “考慮到她那些狡猾的想法,”埃勒里乾巴巴地說。“我希望有所不同。”

    結果讓埃勒里都大吃一驚,有什麼東西開始顯現在空白頁上。看來只有一個單詞;當他用火苗繼續試下去時,再沒有看到別的東西。  

    然後,他們都盯著那個單詞:f a c e同樣風格的細長、斜體手寫印刷體,字母之間距離很大,就像她臨死前寫的那樣,只是這個f a c e寫得更穩當。“又是它。”埃勒里盯著它說。“她12月1日在日記里寫下了這個單詞!那麼她為什麼會這樣做呢?這是在她被謀殺的四個星期前。”

    “除非她預感到她會死,”帕克建議說。

    “她一定有比預感更多的東西,”奎因警官急躁地說,“用秘寫墨水來寫。”然後他甩了甩手。“我為什麼總是拘泥於這個盒子呢?魔術墨水!下件事,也許會是從帽子下面變出來的兔子!”

    “很有可能,”埃勒里說。“看來這就是像那種像變出兔子般的事情。”

    “說到演藝界,這在美國難道不是很普通的嗎?”伯克低聲說。“給劇中的人物起綽號?比恩·克勞斯比,‘嗓音’。貝蒂·戈萊堡,‘腿’。不是還有一個明星—一她叫什麼名字來著?瑪麗·麥克唐納,被人稱作‘身體’?有過一個叫‘臉’的嗎?”  

    “如果有的話,我準是沒看到,”埃勒里說。“不管怎樣,哈里,我再次指出,死者在臨死前寫下的字和這個用秘寫墨水寫在日記里的字的第一個字母‘f ’是小寫字母。不,不像是名字一類的東西。臉……”然後他說,“爸爸。”

    “什麼?”

    “戈羅麗的臉上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嗎?”

    老人聳了聳肩。“只是一張臉。死的時候它們看上去都是一樣的。”

    “我想我該去看看這張臉。”

    “那麼就說是我讓去的吧。”他們離開圭爾德的房間時,看見奎因警官獨自憂鬱地坐在吉吉的寫字檯後面開始翻閱那些日記。

    在乘計程車前往陳屍所的路上,埃勒里說,“現在我們已經不在我父親那冷淡的眼皮底下了,哈里,把你和他交頭接耳所談的那些事告訴我好嗎?”

    “哦,那個呀。”伯克看來好像走了神。“在我剛才跟你父親證實這件事之前,我是不想提它的,”他微笑著簡短地說。“——別忘了我是在一個陌生的國度,應當學會當地的規矩。但是你父親說可以。”

    蘇格蘭人在計程車里把身子往後靠了靠。“第一,這與那件我到這裡要辦的事有關。阿曼都夫人希望能求助倫敦警察廳幫她找到一個女孩,她的外甥女勞瑞特·斯班妮爾。因為這既不是一樁犯罪案也不是人員失蹤案,只是確定一個她不知道下落的親戚在哪兒的問題,所以不在倫敦警察廳的權限之內,就像我告訴過你的那樣,威爾專員推薦我去處理這件事。我和圭爾德小姐—一該死,我無法把她當成阿曼都夫人—一通過越洋電話談妥了酬金,然後我就開始工作了。”

    伯克解釋了關於他尋找的人的背景情況,該情況極其平常。戈羅麗在明尼蘇達的家人都死了;她唯一倖存的一個妹妹,嫁給了一位英國奶牛場主,到英格蘭定居了。後來她的妹妹和妹夫在一次避暑度假時也因飛機失事而死;他們只留下了一個孩子,是個女兒,現在應該20歲出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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