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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埃勒里低聲說。

    沃澤爾走過去仔細地關上門。然後他快速回到辦公桌前坐下,揉了揉有些沉重的下巴。勞瑞特看上去顯得很困惑;無論律師的腦子裡想的是什麼,看來這個女孩是一無所知的。

    “我幾乎不知道該如何說這件事,斯班妮爾小姐,”沃澤爾開始說。“這是一種不太尋常的情況——當然不是一件是非分明的事情。我的意思是……我想對我來說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事實擺到你面前,由你來作判斷。”

    “事實?”英國女孩問。“是關於皮爾特夫人嗎?”

    老女人只是坐在那兒,一聲不吭。

    “當然,你知道,皮爾特夫人多年來一直是你姨媽信任的經理和票房代理。我曾聽戈羅麗親口說過——而且從我本人與皮爾特夫人的交往中我也知道——她在處理阿曼都夫人的事務時是多麼精明和絕對忠誠。你的姨媽在遺囑中留給皮爾特夫人如此豐厚的遺產足以證明她對皮爾特夫人的尊敬和感激。但是……”他停住了。  

    這聽起來像是一個不祥的連接詞。勞瑞特抬起頭來迷惑地看著西爾瑪·皮爾特。

    “我想,皮爾特夫人,”律師說,“你最好從這兒接著說。”

    這個醜陋的老女人在椅子裡扭了扭身子,發出沙沙的聲音。但是她美麗的黑眼睛仍舊盯著這個女孩。無論藏在她眼神後面的是什麼,這一切都藏得很深。

    “我親愛的,我是一個愚蠢的賭馬狂,”西爾瑪·皮爾特說。“很不幸,我攢的每個子兒都流進了登記賭注者的口袋裡。如果不是因為我好賭的弱點,今天我會是個很富有的女人。

    “上個月末我發現自己欠了賭注登記者一大筆錢。他們可不是什麼有理智的人,因此我實際上是有生命危險的。當然,這都是我自己的錯;除了我自己我沒有什麼可責怪的。我真的非常害怕。他們限我在48小時內付清賭債,但我沒有一條正當的渠道去弄到這筆錢。所以……”她猶豫了一下,然後抬起她那乾癟蒼老的下巴。“所以,在我一生中我第一次做了不誠實的事。我借了——我告訴我自己這是‘借’——戈羅麗基金中的錢。”  

    “你看,”老女人繼續鎮定地說,“我本來為自己設計了一個合理的解釋。我知道戈羅麗會在她的遺囑里留給我十萬美元——她曾這麼告訴過我。所以我說服自己相信這只是提前預支了我自己的錢。當然,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首先,戈羅麗可能改變留給我這麼多錢的想法。這樣顯然那些錢就不是我該拿的了。但是我拿了。接著,幾天以後,戈羅麗突然死了,這件事本身已經令我非常震驚了,況且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在進行帳目清算時我面臨著一個將會暴露短缺的局面。而我沒有辦法補上這些錢——恐怕我在銀行的資信狀況不是很好。

    “這就是現在的情形,斯班妮爾小姐。遺產足夠填補那部分短缺,但事實上仍然是我非法動用了委託我照管的錢。你完全有權控告我,這就是全部的故事。就是這樣。”

    她停了下來,顯然只是把她的利爪縮了回來。

    “那還不是故事的全部,”沃澤爾說。“我完全沒有注意到基金被借走的事,直到皮爾特夫人自己讓我注意了這一點,我才開始重視。昨天晚上她打電話把這一切告訴了我。我決定把這件事推遲到今天宣讀完遺囑以後再說。”  

    “這是,”他轉向奎因警官繼續說,“我昨天晚上給你打電話,並請你務必在場的主要原因,警官。自然,我不喜歡極可能被指控在謀殺案中隱瞞情況,雖然我肯定這一情況與這案子完全無關。當然,就被借用的基金而言,斯班妮爾小姐可以決定是否起訴控。她是主要的遺產繼承人。”

    “哦,親愛的,”勞瑞特說。“皮爾特夫人,我不認識你,但是從我聽說的每一件事來看,是你實際上成就了戈羅麗姨媽的事業。我堅信如果她對你這麼信任,那麼你基本上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而且,我幾乎不能扮演第一個扔石頭的人。我在孤兒院裡見過了太多的不幸……”她的酒窩露了出來“——實際上,我自己就造成了很多不幸。不,我不應該去想什麼起訴。”

    西爾瑪·皮爾特顫抖地鬆了口氣。“謝謝你,謝謝你,”她用不平靜的語調說。“孩子,因為你的慈悲,我很幸運。我幾乎不能原諒自己。”她站起身來。“沃澤爾先生,還有什麼別的事嗎?”  

    “奎因警官?”律師看上去很輕鬆。

    “如果斯班妮爾小姐不指控她,那我就更不必多管了,”奎因警官說。奎因父子離開了。

    “你知道,埃勒里,”當他們乘計程車進城時警官說,“皮爾特這個女人挪用款項可能會是一個動機。”

    “可能嗎?”埃勒里聽起來似乎心事重重。

    “踢開吉吉從而得到那筆巨額的遺產以填補貼上的虧空。”

    “而且甚至在她被召來之前就把這件事全盤告訴了沃澤爾?你不能在同一個假設下讓她既填補短缺又把這件事揭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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