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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警長斷言,“戴紫色面紗的女人就是勞瑞特。有兩個動機——一、阿曼都企圖繼承遺產;二、勞瑞特想報復。”
埃勒里舉起了雙手。
在勞瑞特·斯班妮爾開庭受審的前一天,幾個人在尤里·弗蘭克爾的辦公室開會。天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雪。
哈里·伯克長得很像溫斯頓·邱吉爾。律師請羅伯塔和哈里。伯克入座。他看著伯克,遞給他一支雪茄,但被婉拒了。律師一個人若有所思地抽著雪茄,神態自信,但看來似乎有些勉強。他強打著笑臉告訴大家,調查沒有結果。
“你還沒能證實勞瑞特的說法?”羅伯塔嚷嚷道。
“沒有,韋斯特小姐。”
“但是也許有人看見她離開那所房子,穿過公園回家去……真不可思議。”
“除非,”律師眯起眼看著雪茄菸頭說,“她沒對我們和警察說實話。你知道,要查明子虛烏有的事是不可能的。”
“我可不認為這是問題的答案,弗蘭克爾先生,”帕克說道,“我告訴你,那女孩可是無辜的。這是前提條件,否則她就沒希望了。”
“那當然,”律師說,“我只是提出這種可能性;當然,地區檢察官會提出更多的可能性。我現在依靠的就是勞瑞特在陪審團面前自我表白的能力。她倒是我們唯一的防線了。”
“你想讓她自己來作證?”
“我們的行話叫作‘擔當證人’,伯克先生,”弗蘭克爾聳聳肩說,“我別無選擇。讓被告人面對地區檢察官的種種盤問,當然有風險。我和勞瑞特練習過幾次,我扮反方,她看來並不害怕,胸有成竹。不過,我已經提醒過她,最終還要看她的臨場發揮。”
弗蘭克爾的秘書走進房間,隨手把門關上。
“亨特小姐,我告訴過你別打擾我!”
“對不起,弗蘭克爾先生,不過我認為有件事很重要。我可不想當著一個陌生人的面與您在對講機上聯繫。”
“當著誰的面?”
“有一個人來到辦公室堅持要見您。通常我會說您出去了,但他聲稱是為斯班妮爾一案來的。他衣衫襤褸。事實上……”
“我不關心他是不是穿了內衣,亨特小姐,讓他進來!”
秘書引進來的那個傢伙著實讓弗蘭克爾吃了一驚。他不只是,簡直是一團糟——殘破的大衣像是從垃圾堆里撿來的;裡面的一件蟲蛀過的棉絨茄克破爛不堪,滿是雞蛋、肉湯和飲料污漬;一條沾滿爛泥的褲子顯然是某個大胖子丟棄的,用一條髒繩子圍腰繫著;腳上的鞋至少大兩號;他既沒穿襪子,也沒穿襯衫;瘦得皮包骨頭,但雙手和臉是浮腫的,兩隻水汪汪的眼睛充滿血絲,長著一個酒糟鼻,鬍子拉茬的。
他站在眾人面前,不停地顫抖,仿佛從來就沒有感到暖和過。他搓著雙手,發出沙沙的聲音。
“你要見我嗎?”尤里·弗蘭克爾盯著他說,“好吧:你已經見到我了。有什麼事?你是誰?”
“我叫斯波蒂,”那人說。他聲音沙啞,略帶醉意。“我叫斯波蒂,”他重複道,例著嘴、斜著眼說,“律師先生。”
“你想要什麼?”
“金錢,”這個流浪漢說,“我想要很多錢。”他站在那裡,笑著露出了牙齒;嘴裡有一半的牙都已經掉了。“律師先生.您現在可以問問我要賣什麼東西了。”
“流浪鬼,你聽著,”律師說,“我給你十分鐘時間把要說的都說出來。不然的話,我就把你扔回波威里街。”
“不,你不會的。如果你知道我買賣的是什麼東西的話。”
“好吧,是什麼?”
“有關的情況。”
“是有關勞瑞特·斯班妮爾的情況嗎?”
“正是,律師先生。”
“你怎麼會知道斯班妮爾小姐呢?”
“從報紙上得知的。”
“真這樣的話,你可是波威里街歷史上第一個知道讀報的人了。好吧,你有什麼情況?”
“哦,不,”流浪漢說,“我說過我是要報酬的。馬上付錢給我,先生。”
“你給我出去。”
“慢著,”哈里·伯克說。他問流浪漢。“你的意思是要提前付錢嗎?”
流浪漢睡眼惺松地看了伯克一眼。“說得對,先生。而且不要支票,要立即付現錢。”
“要多少?”伯克問道……
羅伯塔·韋斯特神情緊張地望著流浪漢。他伸動著他那紫紅色的舌頭,舔舔嘴唇,又縮了回去,那舌頭簡直就象一把雨刷。
“一大筆。”
“1000美元?”律師半信半疑的問。“你真的要這麼多嗎?你以為我們是白痴?趕快走吧。”
“等一會兒,弗蘭克爾先生。”蘇格蘭人說,“斯波蒂,你瞧,你還是放聰明點兒。你來到這裡,開口就要1000美元。而我們又不能保證你掌握的情況是否屬實。你得承認在這裡,你看上去並不是那種值得信賴的人。你怎麼能期望像弗蘭克爾律師那樣的體面人,因為你的這番話就從委託人的腰包里掏那麼多錢給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