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
他悄悄地離開劇場去找電話。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在觀看勞瑞特彩排時突然就恍然大悟。”一小時後,埃勒里在沃澤爾的辦公室里對他父親、沃澤爾律師、哈里·伯克和羅伯塔這樣說,“也許是因為她在唱歌,而音樂正是秘密之所在。”
“什麼秘密?”奎因警官問,“你到底在說什麼呀,兒子?”
“face.”埃勒里說,“吉吉臨死前寫的那幾個字母。”:“那和音樂有什麼關係呢?”
“大有關係。”埃勒里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說。“我搞不清楚我怎麼會成為這樣一個精於推理的人。這個案子的核心就在這個由四個字母組成的face里。
“請注意,”他說,“我說是的是四個字母,而不是由這個字母組成的字。請注意,”他又說,“我指的是‘音符’這個詞,指出這一點也是有必要的。”
“請注意,奎因先生,”沃澤爾臉抽搐著說道,“你已經把我弄糊塗了。”
“我會讓你明白過來的。請先讓我說完,沃澤爾先生。我現在有一種好像喝了十杯酒之後突然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感覺……瞧,”
“吉吉寫下了face這個字。很顯然她的意思是,這個字與殺她的人有關。同時,我又越來越清楚地意識到,這個face,按其字義線索與殺人犯並沒有直接的聯繫。”
“那就自然帶來一個問題:假設它不是一個字義線索,又會是什麼呢?”
警官皺著眉頭說:“如果它不是一個字義線索的話……”
“對。如果它不是一個字義線索,那它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線索呢?這就需要重新進行考察。我已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它考察過了。我假設了各種可能性。有一個很顯然的事實,我們當中沒有一個人注意過。
“因為如果它不是字義線索,那它就僅僅是四個英文字母,它不構成一個單詞,但字母的這種排列順序卻有所指。”
“是一串密碼嗎?”父親若有所悟。
“我在推理的時候,請不要打斷我的思緒。我說到哪兒了?哦,對了。”埃勒里說,“照此推理,你就會意識到吉吉寫下這四個字母僅僅是四個單獨的字母而已。她把它們分開著寫:F後面空格,A後面空格,C後面空格,最後是E.當然,字母間距較大是她寫字的一個特點。還有,她寫的這幾個字看上去不像普通的手寫體,而更像手寫印刷體。不過一旦你認識到F-A-C-E不是一個單詞而另有所指時你的思路和方向就對了。”
“我不明白,”伯克皺著眉頭說,“另外所指的到底是什麼呢?”
“我們都知道戈羅麗·圭爾德所專注的事情吧?第一作為一名表演藝術家,她一生從事音樂工作;第二、隱退之後,她熱衷於玩字謎,對吧?那麼,請從音樂術語方面的字謎來猜測一下F-A-C-E.它應該是一個音樂字謎。”
一陣沉默。這種推理聽起來很有意思,卻令人費解。埃勒里喜不自禁地笑了。每當到這種時候,他總是處於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態。他的父親、沃澤爾、伯克都顯出一副大惑不解的樣子。羅伯塔·韋斯特則興高采烈,好像她將會有什麼重大發現似的——一雙大眼睛在她那冷峻的栗色眉毛下閃閃發亮——但是,最後她也只好搖搖頭。
“我從小就搞音樂,我應該能明白你所指的,但是,埃勒里,我還是弄不明白。”
“F-A-C-E在音樂里代表什麼,羅伯塔?”
“臉?”
“又是那個討厭的單詞。不是單詞,羅伯塔,是樂譜里的音符。”
“哦,你是說F、A、C、E是音符?”
“難道還能是別的嗎?我當然指的是這個。是什麼音符呢?”
“什麼?”
“在樂譜上。”
“如果我有一張樂譜紙……”
“沃澤爾先生,可以嗎?”埃勒里從律師的桌上抓了一疊黃紙、一支筆,就畫了起來。當他把紙舉起時,大家看到他畫的是一些五線譜。
“這是G調的高音樂譜線。羅伯塔,請給我們指一下,F、A、C、E分別在哪兒?”
羅伯塔拿過紙和筆,想了一想,就開始寫。
“請註明每一個音符。”
她按要求做了。
“大家看看。”
埃勒里給大家傳閱了一遍。下面就是他們所看到的:“這麼說它們是音符了。”奎因警長說,“我想韋斯特小姐把它們的位置都放對了吧,要不然你可就徒勞了。埃勒里,你的結論是什麼呢?”
“五線譜是由五條線和線之間的四個空格組成。羅伯塔把這些音符都放在哪裡了呢?是在線上還是在空格里呢?”
“在空格里。”
“在空格里。那就是說在‘行間’。”
埃勒里得意地停頓了一下。
“我們是否該提名你當市長呢?”父親厲聲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埃勒里。你得向我這個笨腦瓜解釋清楚了之後,我才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