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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身後傳來綾乃的聲音:“咖啡好了!”
“為了早日吃到你親手做的菜,我要儘快把手頭這點兒工作處理完!好了,就這樣吧,晚安!”我怕她聽見綾乃的聲音,慌忙掛斷了電話。
“小虎!咖啡好了!”綾乃大聲叫起來。
“不要突然這麼大喊大叫的嘛!”我很不高興地回頭訓斥道。
“叫你還要事先通知啊?怎麼通知?”綾乃笑著把一杯咖啡遞給我。
我皺著眉咂了咂舌頭。
“這就是對待給你沖咖啡的人的態度嗎?”
“討厭!”我一把奪過杯子,“別囉嗦了,快去準備你的行李吧!”說著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大口,燙得喉嚨火燒火燎的。
綾乃的聲音被櫻聽到了嗎?如果聽到了,會不會以為是電視裡的聲音呢?真是不可思議,我居然為這種事坐立不安起來。
16
13號星期五晚上那個小麻煩,比起5天以後發生的事情來,簡直可以忽略不計。18號星期三,我遇到了一場大災難,說那天是遲到的13號星期五,一點兒也不為過。
那天,我跟阿清一起照常化裝成清潔工,潛入了平城寫字樓。
阿清一個勁兒地流清鼻涕,我一個勁兒地咳嗽——我們倆都感冒得不輕。天氣忽涼忽熱的,加上連日疲勞,身體的抵抗力大大下降了。
阿清建議今天休息一天,但我認為說不定今天蓬萊俱樂部的人警惕性會放鬆,拒絕了。我這樣說並非沒有毫無根據,天氣對人體的影響是一樣的,蓬萊俱樂部的人很可能有因感冒請假不上班的,那樣的話,我們不就有機會了嗎?
結果我錯了。由於身體不好反應遲鈍,招致了一場大災難。當然,災難不是降臨到我頭上的,而是我自己找上門去的。
那天,蓬萊俱樂部總公司跟平時有些不同。部門經理和優子不在,桌子上收拾得乾乾淨淨,不像是早退。那個叫堀場的姑娘臉色很不好,不時劇烈地咳嗽。
男員工只有3個,如果他們外出的話,機會就來了——我一邊這樣想著,一邊用墩布拖地。忽然,坐在椅子上的堀場站起來,小跑著出去了。大概是去上廁所吧。
“學兄!”阿清晃動著墩布小聲叫道。我環視四周,那3個男員工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
“你看,不休息對了吧?快!我查這邊兒,你查那邊兒!”
我坐在老闆椅上,拉開大號寫字檯的抽屜,開始在文件堆里尋找有“羽田倉庫管理公司”或“久高隆一郎”字樣的文件。
“學兄!”阿清壓低聲音叫了一聲。
“動作快點兒!面兒別太寬了!”我一邊小聲命令著,一邊翻開一疊帳單。
“學兄!”
“辦公桌查完了查文件櫃,今天不要動電腦,一死機就麻煩了。”我又拉開一個抽屜,拿出一本名片簿翻看起來。
“學兄!”
“囉嗦什麼呀?現在是動手的時候,用不著動嘴!喂!發現什麼了嗎?”我抬起頭來,看見的是眼鏡後面一雙兇惡的眼睛。
“找什麼哪?”那人問。他穿著一身灰色的西服——是蓬萊俱樂部的人!
“學兄……”阿清站在一旁,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他的手腕被那人抓著,反擰到背後。
“別動!動一動擰斷你的胳膊!”那人警告著阿清,伸手把我靠在寫字檯邊上的墩布拿走。想起來了,眼前這個大背頭戴眼鏡的傢伙叫村越,雖然只有二十五六歲,但已經是蓬萊俱樂部某個部的部長了——我聽別的員工這樣稱呼過他。
“你們這些小毛賊!”村越照著阿清的後背猛推一把,阿清踉踉蹌蹌地跌進了我的懷裡。幸虧有我接住了他,否則非摔個嘴啃地不可。
“老老實實在那兒呆著!敢動一步就殺了你們!”村越簡直就是個黑社會的惡棍,他舉起墩布晃動著威脅了我們一下之後,消失在屏風後面。
“我還沒鬧清是怎麼回事呢,就被他把手腕抓住了。”阿清揉著右肩哭喪著臉說。
我也沒有察覺有人回來。也許是光顧了集中精力找證據了,也許是感冒造成的聽覺遲鈍。我從老闆椅上站起來,看了看身後。
窗戶很大,沒有插插銷。
“別動!你還想從窗戶跳出去啊?”村越回來了。
從窗戶跳出去是不可能的。這裡是4樓。
“喂!剛才那個頭上頂著大手絹的,背衝著我,退過來!你!戴口罩的,坐下!”村越命令道。
我重新坐在了老闆椅上,阿清背衝著村越倒退過去。村越把阿清的雙手擰到身後,用膠帶緊緊地纏起來,又把他的雙腳纏起來,然後一腳把他踹倒。隨後我也被用同樣的方法剝奪了行動的自由。
“找什麼呢?”村越用墩布把頂在我身上問。
“錢。”我試著動了動雙手,一動都不能動。
“第幾次了?”
“第一次。”
“胡說!”
“真的。看見你們公司的人都出去了,就鬼使神差地……以前屋裡總是有人,沒敢動手。”